来了。
到了小溪边，她轻脚轻手，手法娴熟地帮他清洗大大小小翻裂的伤口，他面无表情的任由她清洗，有时她不小心戳到了伤肉，他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好似那些伤口只不过是毫无感觉的破棉絮，而不是他的血肉一般。
昨天他昏迷时还会皱眉闷哼几声，这时醒着，按说更痛才对，他却反而一声都不吭了。
她救治过的人不少，这样严重的伤势也不是没见过，但伤成这样还能像铜铁铸就的人，倒是不多见。
清洗好之后，他自己拿出一个小瓶：“药。”
晚上采药不太容易，有现成的伤药更好。
她接过来，在各个伤口处撒了，之前她撕了他的外袍包扎伤口，现在还剩下一些布，正好用得上。
包扎完毕后，他躺在地上，闭着眼，冷清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益发显得他唇无血色，面色如纸。
应是失血太多了。
青莲感觉他就像已经晕过去一般，谁知她刚一抬腿，他就出声了：“别想逃。”
能说话，语声虽然低微虚弱，但大抵制住她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是他太强，而是她太弱了。
她说：“贫尼只是想烤火。”
他便不做声了。
之前她烧的火堆还有一两根粗枯木没有燃尽，她走过去坐下，又将堆在一边的柴火添加了些，火苗渐渐熊熊，原本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冷，这样便暖和多了。
就连黑衣人都让她把自己挪近了火堆躺着。
青莲抱膝坐在火堆边，不知道是因为这两日一直颠簸惊怕没睡好，还是因为火堆太过暖和，她竟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她睁开眼睛，看见黑衣人坐在那里，正在试一把剑。
他身上换上了相对干净些的衣衫，看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些，一点也不像是个重伤的人。
这恢复能力，真是惊人。
见她醒来，他用剑指了指地上一堆衣物。
“换上。”
青莲不动。
这地方并无人烟，那些衣物想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而且，他又不准她走远，难道要她在他面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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