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北!有本事给老子一个痛快,重伤于我却不杀,让我躺在这里被你林家笑话吗?”
尖锐刺耳的吼声简直比起那夜晚的狼嚎还要可怕几分,林雪吓得泪流满面紧紧抓着林镇北的衣服不敢抬头,林柔要强一些,但泪水也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林镇北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道:“叫什么叫,找死还那么着急,早断一口气晚断一口气不一样吗?别叫了,杀你的人不是我,他也该来了。”
话音一落,林中走出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腰间挂玉,身后负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手里提着黑布,不知包裹着什么。那吓得泪流满面的林雪急忙跑过去,抱着他的腿哭道:“二哥……”
林镇北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笑骂道:“臭小子,杀人还要换身衣服啊。”
林玉回笑道:“那当然,晴儿攒了这些年置办的好料子也只能勉强做这一件衣服,往后闯荡江湖的穿的体面些,她脸上也有光。”
林豪伸手拍在林玉肩膀上,笑道:“就算你穿上苏晴给你做的衣服为她报仇出气,她也看不见。”
“我给晴儿出气,不用她看见,也不用她知道,重要的是,要让那个死人知道,他惹了谁,招了谁。”说到后来,林玉的声音一片冰寒,他将林雪交给林豪,走到了林镇北身前。
“哈哈哈……可笑,林镇北,就算老子现在重伤,剑气稀薄,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杀我,未免也太瞧不起老子了,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儿子陪我去走黄泉路,陪我去渡奈何桥!”
困兽犹斗,虽然大局既定,却最是凶险,知道没了希望,反而愿意拼着性命同归于尽,拉个垫背。林玉眯了眯眼睛,不远处那声嘶力竭,穷途末路的吴辰正是一只走到绝境的恶兽,虽然剑气十不存一,身负重伤,但他毕竟是二级的剑修,想要斩杀这样一只老狗,当真十分凶险。但这一场拼杀却不得不上,父亲林镇北将全族聚集在此,固然有让林家看着仇人陨落,从而掌控人心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希望他这个当了七年废物的儿子,让家族所有人都认可,从今以后挺胸抬头的做人。
其实林玉并未像林镇北想的那般低沉,只是话少了一些,但林镇北的这份心意,他得接着。今日,吴辰必死。穷途末路的野兽虽然可怕,那人毕竟不是野兽,拥有理智,懂得出招,若彻底疯了,反而好对付。
“爹,周家的周暮,还有吴家长子吴毅让我宰了,打剑石我用了两块,还剩下一块正好给柔儿磨剑。”
林玉将手里的黑布丢在地上,漆黑的打剑石滚落出来,落在了林镇北的脚边,也落在了吴辰的心里。
莫说林镇北,就连林家众人也都震惊地看着林玉,他说的是真是假无从分辨,但那打剑石确实实在在躺在地上,漆黑的颜色此刻格外地刺眼。林豪张了半晌嘴,苦笑着揉乱了林柔的头发,“妹妹,你有福了。”
“不……不可能!毅儿乃是十一级的异剑客,你杀不了他,杀不了他!”吴辰口鼻溢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他虽然对族人冷血无情,但虎毒不食子,何况亲身骨肉,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已经不知横尸何处,他的绝望的心几欲崩溃。
“你说的对,不管是周暮还是吴毅,单独对上,我都杀不了。所以我想了个法子,让他俩拼命,周暮是吴毅杀的,你儿子吴毅是我杀的,当然,他们也都可以说是我杀的。你要是不信,等你黄泉路上见到了,问上一问,自然就清楚了。”
对付剑修杀人是下乘,诛心才是上策,剑心崩碎,就是剑法再强,剑术再高,也会乱了方寸,失去了锐利的剑气,就算再强,也只是杂乱无章的风而已,谈不上厉害,更说不上可怕。
“小畜生,我宰了你!”
七寸小剑重新浮现,剑气疯狂灌输之下带着刺目的银光爆射而来。乍一看势不可挡,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往日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的小小飞剑,现在如大浪中的浮萍,左歪右扭。
“所以师父常说,修剑修心,人即是剑,剑即是心,心都乱成一团,还玩儿个屁的剑。十九级又如何,我林玉,照杀不误。”
也不见少年如何动作,只是抽出长剑,迎着七寸小剑而上,来到小剑之前,身躯诡异一扭,七寸小剑从肩头射出,带出一抹鲜红,而那一抹紫色便来到了吴辰的身前,长剑闪过,在空中划出一个月牙般的完美弧形,狰狞的咆哮戛然而止,吴辰再无任何气息。
“你看,这不就杀了吗?”话音一落,林玉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锐不可当的剑气,体内剑气如神龙归海,游遍全身,三级剑修,水到渠成。
吴辰躺倒,脑袋一歪,正好与吴岩四目相对,林玉将紫麟剑的血迹甩到地上,俯身道:“你欺负我,我真的无所谓,可你说什么‘让她来给你当个贱婢随意作践’的狗屁话,你叫我怎么放过你。”
林玉起身走了几步,皱了皱眉又走回来,伸手在吴岩的脸上一抹,那双眼睛终于合在了一起,林玉撇了撇嘴,道:“下辈子找个好点儿的靠山,至少别找忘恩负义的畜生。”
要么不做,要么就别停,瞻前顾后是做之前该想的,动了手再想,就要遭殃……林玉自幼听惯了这类话,耳朵都要被林镇北磨出茧子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