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分别的前一晚上,林玉会和林镇北大吵一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林镇北舍不得打儿子就砸东西,把房子里东西砸的稀巴烂不说,又跑到院子里几乎把整个院子都拆了。向来听话的林玉竟然破天荒地不肯服软,任凭他爹如何发怒,气的如何脸红脖子粗都不肯退步。要不是看到一家人刚才吃饭坐在院子里抱头痛哭,林素都要怀疑这父子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第二天一大早,林玉穿着虎皮坎肩,带着虎皮护具,背着一个小包,拿着一柄长剑来到了黎云镇的官道上,天空还挂着半白的月亮因此官道上并没有什么人影。
大路上站着几人来送别林玉,林豪、林镇南,还有老泪纵横哭弯了腰的林镇北。看着大哥泪流满面,林镇南忍不住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道:“别哭了,几十岁的人了,哭什么,赶快挥手送送,一会儿林玉走远就看不见了。”
“不是你儿子,你他娘的不心疼……老子……”一大把年纪的林镇北哭得话都说不全,几十岁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林镇南满脸的无奈,大哥就是这样,活活一个老小子。这时,一匹快马从城中飞奔而出,如黑色闪电一般越过众人,飞奔来到林玉身旁停下,马上跳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二哥,你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柔眼睛通红,小脸上还留着泪痕,怕几个弟弟妹妹伤心难过,所以林玉天未亮就启程了。他看向林术,林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闹了半天了,非要来,不然都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知道这丫头这么厉害。”
林玉十分吃惊,他知道林柔打小就聪明,心里能装事,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向来不说话的内向小丫头竟然会闹着来送他,他伸手揉了揉林柔的头发,柔声道:“听话,和四叔回去,天气凉,小心得了风寒。”
林柔不说话,伸手抱着他的腰轻声啜泣。林玉奇怪的很,这丫头向来不这样的,怎么好像转了性子。
“二哥,你一定要回来。”
“放心吧,二哥肯定回来,到时候还会给你带多书。”
林柔点了点头,退了几步,但等林玉走得快看不见踪影的时候,一下嚎啕大哭,拼了命的要追,林术只好用力拉住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儿。
……
顺着官道大概走了不久,远处忽然出现一道人影,走近一看,林玉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她穿着粗布衣裳,但似乎还是有些单薄,夏日虽然炎热,但早晨的寒风仍旧凉的可怕,她只能抱着胳膊,不停地来回蹦跳。林玉脸色一沉,寒声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滚回你周家去。”
周紫玉微微一怔,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地道:“林玉,你不用装模作样吓唬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回去的。”
少年脸色一黑,越过她大步向前走去,少女背着行李,默默跟在身后,走了不久,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站在她身前用身躯挡住寒风,苦笑道:“周紫玉周姑娘周姐姐周奶奶周祖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知道我现在的境况吗?”
“当然知道啊,是我先看到浩然剑宗的传令,然后我爹才告知林叔叔的。”
少女的理所当然让少年忍不住跳脚,“那你不在周家好好当你的千金小姐,跟着我做什么?锦衣玉食不好吗?绫罗绸缎不好吗?非要穿着粗布衣裳,跟我去漂流?要是你因为订婚的事为难,那大可放心,我爹已经答应我解除婚约了。”
少女微微一怔,一把攥住林玉的衣领,挥舞着拳头,佯怒道:“你以为我周紫玉是什么人,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我是路边的野花还是野菜啊。告诉你,姑奶奶没那么下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除非你林玉死了,或者等我哪天不高兴了,否则,免!谈!再敢说这种话,我揍不死你,别忘了,我的修为比你高!”少女顿了顿,又喊了一句,“高的多!”
林玉苦笑道:“周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改还不行吗?你放过我吧。”
周紫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玉,半晌之后,才面色怪异地道:“林玉,你怎么自我感觉这么好呢?你是真金还是白银又或者胭脂水粉,我周紫玉会看上你?那猪都会上树了。”
“那你……”
“刚刚订婚就退婚,我周紫玉不是那种人,也丢不起那个脸,我以后还要嫁人的,要是因为什么宗门的一张白布就吓得把刚刚订下没两天的婚退了,传出去我成什么人了,还有人要吗?你丢的起这人,我可丢不起。”
林玉哑口无言,苦笑了半晌,见少女在风中瑟瑟发抖,当下解开行李,将另外一皮虎皮坎肩拿出来交到她手里。刚刚还柳眉倒竖的周紫玉,立刻春风化雨,甜甜一笑,道:“谢谢。”
林玉脸色一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我说不过你,但肯定不能带着你,别跟着我,自己回去。”说完扭头便走,少女穿上虎皮坎肩急忙跟在身后,走了几步,干脆上去和少年并肩而行。
“我说了你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路这么大,你家修的?我正好也走这一条。”
“你能不能讲讲理。”
“好啊,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