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带回到年少时期。
重温那些叫人恨不得永远埋在土里,让其与大自然一起发烂发臭的伤心记忆。
直到第二日的闹钟响起,霏莱尔才堪堪从循环往复的折磨中苏醒过来。
清晨细小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刚刚好照亮了她眼角的泪痕。
她喘着粗气,试着抬了抬手。
还好,能动了。
又试着探了探额头。
也还好,没有发烧。
故而哪怕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让人舒坦的地方,霏莱尔也还是强撑着起床洗漱,准备出门上班。
只不过介于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她做事的速度和平日里根本没法比,才翻出一身合体的衣服套上,就已经到了临近打卡的时间。
没办法,她只好慌慌忙忙地带好必备物品,先掏出手机预约好的士车,这才捎上一片吐司面包往楼下跑。
好在司机师傅是个很守时的人,等霏莱尔冲下楼,他已经安静地等在了路边。
霏莱尔二话不说窜上后座,叼着面包口齿不清地和对方确认预订信息,而后便拉上安全带,从包里翻出眉笔,开始捣鼓她那还未来得及描摹的眉形。
事实上在日常生活中,霏莱尔算不上是一个精致讲究的年轻女性,她对妆容唯一的倔强,也只在于让自己在工作时看上去是一位可以委以重任的职业女性。
所以只要是工作日,她都会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全妆状态,那些价格不菲的小玩意小心思,总能带给她一些自信的力量。
然而很不幸的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因为司机先生转弯时没有控制好车速,碾过一处水洼,车身发生剧烈的颠簸,从而导致后座上的霏莱尔手一抖,勾画至一半的眼线骤然脱离了原本路线,放肆地往天灵盖的方向奔腾而去。
呼吸凝固的某人:“……”
“呃……不好意思,小姐,方才那处转角实在是太狭窄了,您没事吧?”许是注意到霏莱尔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僵硬动作,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地开口。
“……”
你觉得呢?
…………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出一句,霏莱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火,平复了下涌上胸口的怒气,强颜欢笑道:“没事。”
回应她的是司机先生讪讪的笑容,以及对方明显更加谨慎的驾驶技术。
霏莱尔叹了口气,认命地掏出湿纸巾收拾残局。
同时一边擦一遍想,为什么往常大黄蜂送她上班的时候就不会像这样。
路还是那条路,方向还是那个方向。
但无论是她画眉毛、描眼线、涂口红,还是喝滚烫的牛奶、吃碎散的零食,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整个乘车过程,都平稳得令人称奇。
…………
哦对,说起这个,因为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颠簸,我叼在嘴里的面包还掉了。
…………
霏莱尔心塞塞地补充,她看着滚落在脚边沾染上泥水的早餐,默默把剩在嘴里的一点点面包皮咽了下去。
*
紧赶慢赶地到达了目的地,霏莱尔顶着一张勉强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走进了公司大楼。
沿途路过办公大厅,即便她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有无数强烈的视线正盯着她的后背。
霏莱尔难受地耸了耸肩,先去了老板办公室销假,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工位。
同小组的队友都坐在她附近,好几次对视上都忍不住板着脸要开口,但大概是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漂浮的步伐,又悄悄埋下头采取了终止措施。
唯独离霏莱尔最近的那位男生,他斜着眼反复打量了一下霏莱尔的全身,最后视线定格在她脸上,诧异道:“你还真的生病了?”
还真的生病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大家都默认为她是在装病。
她的确是在装病,至少在那场大雨到来之前。
但也许是为了惩罚她撒下的谎言,老天爷非常好心地让她“一语成谶”了。
所以霏莱尔点点头,用逐渐厚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看到,男生嫌弃地瘪了瘪嘴,迅速从抽屉里翻出一枚口罩戴上了。
“……”
无语至极的霏莱尔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开始整理凌乱的办公桌面。
期间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张放置在显示屏旁边的相片,黄色科迈罗的身影占据了照片大部分的空间,而车上的女孩比着剪刀手,笑靥如花。
霏莱尔呼吸一滞。
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把相框倒扣下来了。
*
接下来的一周霏莱尔都过得十分痛苦。
吃了药却不见效的病症,完成一项但还有无数项排队等着的工作任务,从吵架那日开始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