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芒大盛的法阵自蟒蛇的所立之地铺展而开,蛮荒的压力从法阵上骤然降临,使得法阵铺展之地崩裂凹陷。
一把笼遮天空的硕大之剑于法阵的上空陡然闪现。
此剑是前所未有的硕大,比顶天立地的大天使还要高大几丈。
如此一个浩大之物,怕也是世无仅有。
蟒蛇被法阵上施加的压力狠狠压迫。它用出全身的洪荒之力,翻山覆海的玄力于其壮硕之身上爆涌而开,将整个沉如山压的法阵直接无情的震散开来。
凌天的长身陡然飞回至大天使身前,大天使手中的巨剑猛劈,抵地参天的浮空巨剑径直穿刺直下。
经行的长空被无情的撕裂,留下了一道漆黑的大口。
一股狂躁的飓风自空撞地,蟒蛇预知大事不好,连忙滑身闪避,恐怖的气压令它心胆俱裂。
“轰!”
巨剑插地,凌天身前的辽阔空间全部被深入地面的浩大巨剑遮盖。
数片零碎的石头于空飞溅,宛若万千箭矢。
金光绸带陡然将凌天长身缠绕,一道金色光幕在他身前瞬然而现。
胡乱朝凌天轰击的碎石打在了光幕上,哒哒的声音清脆响奏。
此招并没有施展完全,只是这把浩大无匹的巨剑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过于蛮荒,此地瞬间会被沦败为一片废墟。
既然蟒蛇已死,他也没必要再施展下去。
凌天收回气势,深入地底的巨剑化为一抹抹光点,漫空飘散。
一道深不见底的浩大巨坑宛若无底深渊般深不见底,芒芒黑幕呈现于巨坑之上,宛若一个绝壁断崖。
凌天仰起下巴,熠熠发光的金光长发高扬而起,似迎风招展的旗帜般张扬摆舞。
一道绚烂的光幕在他视线前拉伸绽放,那道熟悉健壮的身形便于光幕中浮现。
凌天英伦的脸上染上了哀伤,金煌光辉的双瞳刹然瞪大,一片潋滟的水幕遮挡在了他的眼前。
“父亲,谢谢你。”他声音悲沉而沙哑,双眸微眯。
他没有叫父王,而是唤为父亲。因为在他心中,父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是给予他重望和一切的恩人。
可惜直至最后分别,他都没有机会说出谢谢这两字。
光幕中的魁梧男子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伸出手臂,摊开手掌,一副要牵小孩的姿态。
凌天抬起左手,想要触摸那双结实而温暖的手掌,几滴晶莹的水珠从他眼角挥溅而下。
他仿佛变回了幼年之时。那时的自己是如此渴望得到父王的认可,多么殷切的想要环抱这双掌握着天下命运的手掌。
“孩子,未来就托付给你了,快乐的活下去……”
一道浑厚的语音自光影中传荡而出,那高挂于空的璀璨光幕逐渐化为一个个光点,缓缓的随风飘散。
凌天探去的左手骤然一顿,其双眼黯淡,脸上强颜露出了一道浅笑。
“再见了,父亲……”
龙姐双手抱胸,满脸惆怅的仰望着天空逐渐透明的光影。
待那张慈祥的笑容接临消散时她才将视线收回,她头微垂,闭上了秀丽的双眸,默默奠悼。
再见了,老朋友,你的孩子我会替你教导。
凌天默默的看着那道愈来愈模糊的慈祥笑容,直到那张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才将停滞于空的左手收回。
剑境开始退散,地上的光辉和空中的万众神剑正逐渐的透明。
洁白的羽毛依旧漫天飘纷,一摇一晃宛若催人入眠的摇篮。
他背上的金光八翼和大天使也缓缓消散,一股疲乏的倦意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合上了双眼,金煌秀丽的发丝开始缩短至原长,发色也随之转变为银白色。
最后一滴眼泪从他闭着的眼角滚落而下,他的身体便向地面落坠而去。
龙姐睁开赤红明丽的双眼,轻轻抬起了左手。凌天直落而下的身体便突然于空停滞,而后向龙姐的方向飞挪而去。
龙姐敞开环抱,凌天于空平躺的身体便逐渐降落至龙姐的双臂上。
一切都回归于原始的模样,在经历了一番浩天之战后此地已经狼藉不堪。
龙姐垂头看了一眼凌天硬朗绝伦的面孔,竟有几分与冥天重叠之象。凌天额头上的八翼剑印陡然消失,手上及背后的剑纹也停止了闪光。
龙姐唇角挽起了一抹微笑,惊艳芳华。她在此地不能长时间逗留,便身形瞬闪到冰月身前。
冰月还未从方才的惊悚中回神,如今又被突如其来的龙姐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丢掉自己的七魂六魄。
她连忙手拍胸口,平息内心的惊吓,俏脸满是斥责之色。
不过碍于此人浩瀚无匹的实力,她不敢将埋怨之声倾诉出口,只能活生生的吞到肚子里。
“你就是他拼命救下的女人?”龙姐语音清冷,海棠艳绝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冰月见这煞冷之势,心脏都仿佛要停止了跳动。这等威赫十足、气场骇人、不容侵犯的话音和面色,是一个多年为王的人才能具备的。
“是……是的?”冰月端庄的脸上满是惧怕之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