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狸奴间有恩怨,又想要她的命,你既知晓与我同行的公子身份不简单,一个花窑里的姑娘,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但你却说我们杀不了她,拒绝了。我原也没在意,现在想来,只能是,你自始至终都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如,你我做个交易?”
“公子想与妾身做什么交易?”
“我帮你杀了狸奴,并给你她的尸体,还会帮你赎身。”
几句轻言细语,在拈花耳中却十分有分量,鸢璃内心约摸着有七八分把握她一定会答应。
适才上楼时,拈花虽与余妈妈表面上和乐融融,但拈花神态与两人眼神中,不乏藏着些敌对。
拈花有花柳,余妈妈是知晓的。而对于摇钱树,余妈妈再有不喜不悦,也不会与之生嫌隙。所以,极有可能拈花与余妈妈已然撕破脸。
得了花柳的摇钱树可不是赎身银就能赚够损失的,弥补最大的损失法子,就是交易给别的不知情小花楼。
“公子莫要说笑了,你我凡人,如何与妖物对抗,即便是权贵。我了解它,都无法要了它的命,又何况你呢?”
“我既能坐在这儿与你明说,便是有把握的。我看拈花姑娘你难掩憔悴,想必,也正为这两件事而发愁吧?”
见她犹犹豫豫迟迟下不了决心,鸢璃补充道:“不赌我一把,你又有何转机呢?与妖作对,猫妖不死就是我死,知道你秘密的也就从这世上消失了。可赎身,是一定能成的,拈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该懂的吧?”
“我懂,但在这花行混迹久了,难免对人多些防备。明日余妈妈便要将我卖给地下花窑了,你得先替我赎身,拿到卖身契,我自会全告诉你。”
有了先前的良好交易基础,鸢璃自也是信她几分的,即便自己猜错了找错了人也不亏,就当三郎案的报答了。
“成交。”
刻意在望月台待了两个时辰,鸢璃才将领口松了松,又在脖间摸了些拈花的口脂才行离去。
见她离去,余妈妈连忙赶来,眼神快速刮过鸢璃脖间,赔笑道:“公子这是要走了?可是拈花伺候得有何不周到之处?”
“周到,周到得很呐,不过拙荆这个时辰该睡醒了,我得快些回去以防被发现呐,明个儿这个时辰,还是拈花,我还来。”
闻言,余妈妈杵在原地有些发愣,眼神有些为难闪躲,试探道:“我这儿新来了个姑娘,模样堪比拈花,最重要的,还是个雏儿,不如明个先安排她您试试?”
鸢璃收起笑容,不悦怒言:“雏儿什么都不懂,能比得过我千娇百媚的拈花?余妈妈这是转头接了旁的客?”
“没有没有,明个儿就算有客也推了等您来,公子慢走啊。”
迈出门槛,鸢璃抛去袋沉甸甸的赏钱,在余妈妈贪婪的笑容下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
“夫人,您脖子…”秋月眼神怪异地递来绣帕,指了指她脖颈间的口脂。
鸢璃此刻还沉浸在今日的“巨额消费”中肉疼,全然未曾注意到秋月脑中歪到长街尾的想法。
三个功德箱花出去了,三个功德箱啊,罪过,罪过!
“替我擦干净了,别让家主瞧见。”
“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感情夫人您让我买来花间资事录,不是与家主新婚用,而是来玩花楼的。”
秋月拉了拉气呼呼的春月衣袖小声道:“这是夫人,春月别瞎说。”
“我没瞎说,我这是为家主打抱不平,家主容貌在帝都数一数二,有钱有权又有势,又极其爱慕您,哪儿比不上外头的野鸡?夫人,您糊涂啊!”
鸢璃被护住的春月惹得哭笑不得,忍俊不禁道:“你家家主若是听见这番言论,定要赏你护主心切了。”
“夫人,您别怪春月说话莽撞,其实,春月说得不无道理,话糙理不糙。”
“你俩以为我真是去寻欢作乐的?我是去办正事查线索去的,这些口脂不过是我抹上去的。”
闻言,春月秋月二人表情都放松了不少。
亓府门前。
说曹操曹操到,鸢璃刚下马车,褚宵的马便远远朝亓府奔来。
待他一如既往的向亓珩汇报完案情,从他卧房里出来,鸢璃立刻神神秘秘的将他喊住千叮咛万嘱咐。
入夜,风瑟萧萧。
褚宵办事效率高,夜半便将人悄无声息的带入了府中后院厢房。
她衣着低调,愁云集眉,眼观四下无人,招手向他示意靠拢,歪身附耳严肃询问:“花了多少银子?”
褚宵无语凝塞,先前见她这般严肃的模样,本以为要问紧要的蛛丝马迹,却是问这。
“放心夫人,临行前您交代过,用最少的钱以最快的速度买回最美的姑娘,我可是谨记慎行,一分没花。”
结果出乎鸢璃意料之外,听闻白嫖,鸢璃眉头紧锁着的乌云烟消云散,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