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好啊!御剑御那么久,还真有点累,口也有点干,还真想喝点茶水吃点甚么呢!」颜道友说完就往客厅右面那排椅子走去。「师兄就不客气了!只是师兄此行仓卒,来不及为师妹及妹夫带来贺礼。迟些日子再补上吧,还望你们不要见怪。」说完,就挑了其中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御剑都是我在御,你还觉累?那我算是甚么?还有道友你真确定要坐下来喝这喜酒吗?你就不想想看我们先怎么出去吗?
「是啊!你们拜堂了吗?还是刚开始?你们打算要斟茶给我吗?我倒有两封红封包,不过师妹,你知道的,门里还未发月钱,师兄现在倒给不了多少。」
我被他这操作弄不会了。颜道友,你该不会真想吃完这喜酒才离开吧。还有,先不问你师门让不让门里人回家认亲人,也先不问你师妹双亲还在乎,你们就算在门里怎么不待见,也还是有长辈长老吧。你师妹在婚礼上要斟的,也该是你们门里的尊长吧!你问人家想不想斟茶给你是甚么回事?
你不该问问他们能否让你先把门中一两位较亲近的长老请过来,让他们一道喝这喜酒吗?这可借机开溜并请修为较强的长老过来。再说,概然你累了,我可以代为御剑,这样我们不就可以一道脱险吗?
「我们也正愁婚礼没个长辈照看我们,要是师兄能关照一下,真是太好了!」岂知新郎立刻顺着话头,从善如流。
糟糕,要逃没门了!
从大厅后左右两边各走出了四个纸扎娃娃,娃娃头紥双髻,双颊各抹了一大坨红胭脂,脸上都点上了一对大大的眼睛,看着诡异非常。他们活动起来却又相当灵活,跟常人无异。
左边出来的两个各拿着个红色蒲团,把蒲团放在离新人不远的木地板上。然后把厅上左边后头的一把椅子搬到放着红蜡烛的桌子前。右边走出来的两个娃娃,则每个双手都端着托盘。走前头的,托盘上是个茶壶,后头的则是对茶杯。走前头的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就把茶杯斟上了茶。
然后我看着颜道友就这样大剌剌地坐到那椅子上,眼里还全是期待。新人也就这么在蒲团上向颜道友跪了下来,然后向颜道友送上斟好的茶。颜道友不但喝得利落干脆,而且还一副荣耀满满的模样。
颜道友喝完茶不久,那四个娃娃就利落把椅子摆回原位,收回了蒲团托盘,从大厅后头离开了。不久又再次从大厅后头走了出来,这次再多了四个娃娃。在大厅左后边,四个娃娃一起抬着一张圆饭桌出来,摆在客厅中央,再把一张红色的桌布铺在饭桌上,然后拿了厅上的四把椅子到饭桌旁。另外四个娃娃从右边出来,他们各捧着四只碗、四只碟、四只杯子及四双筷子,摆在饭桌上。然后,又出来了两个娃娃,一个捧着酒水,一个捧着碟乳猪。
新人还未发话,颜道友就径直坐到饭桌上来。新郎边牵着新娘的手徐徐走过来入席,边着我别客气也先坐下来。我硬着头皮,唯有坐了上去。然后,六个娃娃从大厅后头退了出去,只余四个娃娃随侍在我们身侧,侧眼看去怪瘮人的。
所有娃娃都活动自如,动作行云流水,最少修为有元婴的才能如此操纵娃娃。
坐下去没多久,周遭境物突又变了。我握紧了击在腰间的剑柄,身体突然急速坠落。下一瞬,我和颜道友一道在山腰处,附近一带没甚么植被,视野清晰,瘴气妖气全没了。
左面树林处却沙沙作响,一阵又一阵的。我提着剑,小心翼翼的往左边林木处拐。颜道友则跟在后头。只见颜道友的师妹穿着喜服躺在林木入口处,呼吸均匀,睡得一片安详。只是大红喜服上綉的纹饰跟她之前穿的有点不太一样,戴的花钗也不太一样。
明明是黄昏时分,却烈日当空。新娘躺在树荫下,不时谷风习习,倒也凉快。我跟颜道友对望了一下,决定先把她唤醒。我轻轻拍着她肩膀,口中轻道:「姑娘,醒来吧!」她师兄则在一旁轻声唤着她:「饶师妹,饶师妹。」
饶师妹悠悠转醒。醒来前,眼角擒泪,口中轻喊了声「柳郎」。
看到她醒来,我们大喜。颜道友道:「饶师妹,太好了,你醒来了。来,这位是付道友,她见你被劫去,见义襄助。来跟付道友道声谢。」
她师妹却一面茫然,转下眼里满是警惕,她坐起了上半身,身子向后退了退,双臂轻挡在身前,对着我及颜道友道:「你们究道是谁?这里又是哪儿?」
难道她失忆了?颜道友倒也耐心:「饶师妹,是我呀!你们最帅的颜师兄,颜劝勤师兄。怎么了?是师兄我今天又再多添帅气,帅得连师妹妳也认不出来吗?」
他们的颜师兄是没救了。
他师妹则转回说:「我爹可是岑太守。你们把我绑了去,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们是来救你。」我斩钉截铁说。她概已失忆,再多解释也是无用。「姑娘妳不妨想想自身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我们跟绑了妳的那帮匪贼长得像吗?要真是我们绑了妳,为何妳现在手脚可随意挥动而不是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