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様辗转过了好几百年,「柳郎」终于寻得欣儿消息。当他知晓今世欣儿为修士,心内且喜且惧。喜者,欣儿能永保青春,活过凡人寿数。惧者,怕自己就算元婴,说服不了也打不过其师长让欣儿跟他走在一起。
这几百年间,他常往来人界,深知凡人、人修对妖族的态度。虽然人妖两族关系因千多年前订下的盟约有所改善,人们不再视所有妖族为恶人,但是大部份人还是不赞同两族通婚。这不单单由于妖比凡人活得更久的缘故。大多数人都认为有妖族血脉的孩童开智迟缓,而且长成后智能往往不比普通凡人,除非其为高贵妖族血脉,或其他智能遍高的妖族如狐妖等。他只是普通蛇妖,欣儿今生的师长怕是不愿欣儿跟他一起。
找到欣儿后,他本打算先跟欣儿交个朋友,培养感情,再慢慢想如何应对其师长。为了要「结识」欣儿,他参考了不少人族话本,到人界各地的茶馆、酒楼听了不少书。他想过不如先到欣儿宗门,成为欣儿的客户吧,又怕欣儿的宗门认出他是蛇妖。
跟欣儿「结识」的法儿,还未想到。他还是忍不住,在严凡门附近偷偷看了欣儿一眼。结果,欣儿就这样走了过来。看到欣儿走过来的瞬间,他心脏停不住狂跳,思绪千回百转。他还未想到要如何跟她说第一句话,内心慌乱不已。想跑,同时心内又渴望欣儿能走快些走近些。他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不了。
心内欣喜这千百年来终能跟心心念念的人儿说上句话。一位自称欣儿师兄的也走了上来。他虽想多听欣儿说多一两句话,但又暂时想不出甚么话头,打算先行告别,迟些时日再来。欣儿跟她师兄却一路跟着他。他要在他们心中留下好印象,便一直礼礼貌貌顺着他们的话头回应。
结果,就这一路走到城外,他突然感到灵力波动,目标是他还有欣儿,他立刻揽过欣儿逃了,逃到了一座他暂住的荒山洞穴里。虽说暂住,但那也有阵法守护。他还以为欣儿会误以为他为歹人,欣儿却说她带着前生的记忆轮回,等了自己很久了。他便回说出这些年来的相思之情。欣儿表示现在便要嫁给他,他就答应了下来。他抛出个备了很久的居所法器,是高价从人族修士那买来的,注入灵力便能作为人族居所。
过了不久,就来了欣儿的师兄跟她的朋友。然后,不知不觉的进入幻境。回来后,遇到欣儿热情的师长劝酒,醒来就成了个泥块。夜已深,成了泥块的自己,独自在喜房里不见欣儿。果然,欣儿的师长必定是反对他们走在一起的,欣儿看来是被他们带走了。
他化回了人身,走出了大厅,却发现欣儿及她所有师长都在。他未能弄清众师长心态,打算还是先以礼相待,要开口时。李师叔问他:「你记起自己是谁了吗?」
「柳郎」以为师长要探查他身份,恭敬回道:「小姓柳,字仲衡,出自黑蟒妖族,出生至今经过三千二百多个寒暑。」
张师叔说:「看来还记不起来呢?」
李师叔接着说:「我们人族要真想成婚,男方可要诚心的到女方家来提亲,要父母家长应诺才能成事的。如今欣儿拜入我们严凡门,就要得到我们同意。」
「柳郎」心想:「他们如今是不同意我跟欣儿的婚事了。果然之前一切的热情、祝福都是假的。」
李师叔续说:「我们要求不多,要是你能证明你对欣儿是真心的,就行了。」
「柳郎」暗忖:「该不会是要开出我无法履行的事情吧。」
「听欣儿说你有来往阴界的本事,能否去彼岸摘朵曼珠沙华来,证明你对欣儿的真诚呢?」
柳郎曾隐秘到过阴界去。法子倒是有的。他当然想过这可能是陷阱,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天亮前,他捧着朵曼珠沙华回来。然后,在大厅上对着众师长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再走到欣儿身前,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欣儿眼角流下了泪水,便跟着师长离开了。
在「柳郎」变成泥巴时,从颜道友口中了解了事情原委,我把别人计划周详的事弄砸了,连忙跟严凡门众人道歉,他们倒也没怪责我,反而寛慰我,说我只是救人心切,别将此事放在心上。我跟着欣儿他们一道于早上离开。
我都把他们的事情弄砸了,内心委实过意不去,手头也不寛裕,身上更没甚么可作赔礼。我还是到闻名遐迩的醉仙楼用所在积蓄订了一大礼盒糕点,拿到城里的严凡门登门道歉。这个礼盒若是送给普通修士是挺贵重的,但对于将严凡门来说就未免上不得台面了,但这也是我能力所及的能买的东西了。颜道友见到我时是惊讶了一瞬,没想我还会来。
我问起他饶师妹的情况,知晓饶师妹多日来还是屈屈寡欢。我再次向他道歉。他说,就算一切按着师叔的法子办,也难保师妹不会伤心。知晓一个由自己出生,甚至可以说从前生到现在都一直记挂不已的人早已离世,任谁不伤心呢?
另外,他跟我说师长一早已备好几个方案。幻境、现形酒也只是其中两个方案而已。而且,他们门中师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