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裴晏长臂一伸,将歪歪扭扭坐着的人扯进怀里,“眠眠醉了——”
纪风眠嘴里不知在咕哝着什么,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突然用力咬了一口。
裴晏动都没动,神色不改,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怕她摔下来。
月光下,男人穿着长袍,单膝跪地,似乎是怀中人的倚靠,又似乎是在俯首称臣......
“眠眠?”凉亭中寂静了一会儿——
怀里的姑娘没有回应,裴晏只得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大手环住她的膝盖,略一用力,便轻轻松松地抱起了她。
身体突然腾空,纪风眠习惯性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还在他的肩上蹭了蹭,“好想睡觉,带我回房间。”
她丝毫不设防的样子显露出来,让裴晏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才重新落下。
“好。”
进屋后,乌云遮盖住了月光,窗外掉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珠。
不一会儿,裴晏关上房门,发丝罕见地有些凌乱,冲进了雨里,任雨水沾湿他的肩膀。
屋内,纪风眠掀开盖的严严实实的锦被,缓缓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唇瓣,神色莫名,眸中变化,深深浅浅。
一连好几日,裴晏都没有回府,早早地传了消息回来,说军中事务繁忙,抽不出空来。
纪风眠发觉了,他好像在躲她。
可能是发现自己做了亏心事吧。纪风眠冷笑。
这一日,她收到了京中传来的消息,母亲叫她回京,说外祖父很想她。
已接到这个消息,纪风眠就开始收拾行李了,想到裴晏这几日的“繁忙”,她在房间中留下了一封信,便带着包袱离开了。
可惜,她还没去看过大漠里的日落。
这点小小的缺憾马上被可以与家人团聚的喜悦覆盖,她脸上挂着笑容,牵上自己的爱马,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等裴晏终于调整好,回到府里打算和纪风眠说清楚时,哪里还有人在。
早已人去楼空。屋子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唯有书桌上的那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写着,“我回京了,勿念。”
情绪汹涌而来,裴晏恨不得立即骑上马去追她了,可是心中仅剩的理智拦下了他的脚步。
无帝王圣旨,边关守将不得擅自入京。
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纪风眠终于赶到京城。
一入城,就遇到了一直在城门口等她的嬷嬷,“奴婢在这城门口张望了好几天了,想着小姐也该到了,这不,就让奴婢给等到了。奴婢回去可要和他们炫耀一番,小姐第一个见到的,是我呢!”
“嬷嬷,好久不见,我好想府中的每一个人,甚是想念嬷嬷做的饭菜呀。”纪风眠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随身的侍从,然后进了嬷嬷准备的马车。
她今日若敢骑马进京,明日里京城定会传遍她的流言。
接过嬷嬷递来的帕子,简单擦拭了一下双手,“嬷嬷,我们是要回家吗?家里可还是住之前那座府邸?”纪风眠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
“夫人吩咐过了,接到您就直接入宫。公子受伤了,正在宫中养伤,夫人也在呢。”嬷嬷告诉她。
“哥哥受伤了?可还严重?娘亲为何信上不说呢?”纪风眠皱眉。
“许是不严重的......”嬷嬷欲言又止,没再说话。
一路上,京城街道人声鼎沸,他们的马车在一众华丽的马车中并不显眼,在街道上缓缓地行进着,直至宫门口。
嬷嬷下去了,换了另一个人上来,不过他没进马车,只是坐在外面,充当着马夫。走到门口,马车没停,那人亮出令牌,马车就被放行了,一路畅通无阻。
东宫
南曦正在宫殿门口等待着,一边叉着腰骂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身量修长,低着头默默挨骂,心虚地凑在他跟前,“娘,妹妹就要到了,您行行好,给我留点面子......”
“呵——原来你还知道丢面子啊。”南曦冷笑,本来还要继续骂的,余光中看见有一个人朝她扑过来。
来不及反应,就被抱了个满怀,“娘亲——娘亲——”
“娘亲娘亲,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