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勤怀的眼睛都看直了。
章有之双眼瞪圆,脸色发绿,看得出在隐忍不发。
惜云麝的目光中暗含羡慕,可面色委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又说不出口。偏偏秋涛的酒杯没拿稳,掉在了桌上,这让她更为委屈,反手在桌下拧了秋涛一把。秋涛吃痛,哎哟一声,不敢多言。
只有姻绿黄,一贯冷冷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倾慕之情,很欣赏地抬头直视桐翡。
桐翡悄悄看一眼秋异行。
奶奶的。
永远是那副平静无奇的样子。
老婆暴露成这样都不管?!
直到午宴结束,秋异行都淡淡的。
桐翡一面跟着送客,一面想:“有什么了不起,我只不过在众人面前跳了一支舞而已。宫廷宴会上的舞女跳得好,还能被皇上纳为妃子,可见美女人人都爱。你不爱,那是你的眼光有问题。”
隔一会儿又想:“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他怎么一直不理我?这样的男人很小气的。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谁耗得过谁!”
一行人说说笑笑行至衙门大院门口,桐翡还跟在后面嘀咕:“他要一直不理我怎么办?难道我要一直守活寡?不行啊,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个潘安,我怎么舍得?”
“你看看他,背影都那么帅。腿长也有一米五了吧?啊……!我是不是又惹他生气了?那要道歉吧?可是他都睡在书房……”
“……那我就追到书房!自己家的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么定了!”
下定决心后,邹勤怀已经走到马车旁,秋异行与章有之躬身相送。邹勤怀忽然想起什么,道:“秋大人,还有一事差点忘了。当朝林丞相的小女,小名叫‘肉芽’,大名叫……‘林浅俏’,你是否还记得?最近在江南一带游玩,过不了几日便要到烟州了。丞相托我向你带个话,多照应照应。”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关切,秋异行微微一怔。
秋异行何尝不知,林浅俏在京城,那是一个混世女魔王的存在,说声名狼藉也不为过。若不是有丞相罩着,惹的乱子够蹲好几回大狱了。
此女年龄尚小,只有十三四岁,可嚣张跋扈的年头相当之长。仗着父亲是当朝丞相,横行霸道,不可一世。据说一次不小心踩到了狗屎,气得要炸,带了一群人把方圆五里的狗都抓回来,尽数打死,一个不留。
丞相上面有三个儿子,老年得女,宠爱得不得了,对这个幼女是既爱又怕,十分无奈。
此女到烟州,由他来招待,秋异行微微心忧,确实没有把握。
邹勤怀明白秋异行心中所想,只拍了拍秋异行的肩膀,眯眼笑道:“无妨,尽力而为。”
邹勤怀上车走后,姻绿黄也上了秋异行安排的马车。桐翡本以为总算把几位菩萨要送走了,谁知章有之并没上任何一辆车,而是甩甩袖子和秋异行并肩往回走!
桐翡愣住了。
什么情况?
他要住下还是怎的?
这个咬文嚼字的死古板住在秋府,不是故意碍我的眼吗!
而且据可靠观察,秋异行和章有之有小动作。
两人并肩而行,低声交谈,形态十分亲密,章有之那张苦瓜脸居然还挤出几丝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让桐翡始料未及。
正纳闷着,眼前忽然闪过一只褐色刺猬的身影。
居居!
居居还是一副懒懒闲闲的样子,身上一尘不染,看来上次的恶战并未伤害到它。
居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桐翡忽然可怜起这个小东西来,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总有知音难觅的感觉。居居是懂她的。
不过桐翡的嘴,除了对喜欢的男人,从没真正温柔过:“那你还不告诉我。”
她脑中电波联线,直奔居居:“你说要你这个系统有什么用,打也打不过琼瑰,看上去还一脸淡定。要不是你这个性格和秋异行有点像,我还……”
说不搭理居居吧,她还有点舍不得。
居居的声音软软糯糯,像包裹着一层浓浆:【自己看吧】
看什么?
桐翡皱起眉头,眼前忽然展现一幅一丈宽的荧幕,荧幕中人物闪现,画面清晰,背景栩栩如生,有如电影材质。
卧槽,还有小电影放!
画面中出现的人物就是走在前面的秋异行和章有之。不过明显两人年龄尚轻,脸上稚气未消。
一间简陋的屋子,只摆得下一张小榻,一张桌子,再无其他东西。两人并排躺在榻上闲聊,都穿着简单的麻衣,身上一样的破旧,连右手袖口的磨损都如出一辙。
我去!
原来他俩以前就有一腿。
怪不得章有之今日在席上左一个秋异行,右一个秋异行,对东道主一点都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