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还没这么丑过!但是后来,我又有点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做的事,是我以前……以前最爱做的事。”
她不由想起前世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遥遥笑道:“恶作剧!逗乐!开心!人生苦短,爱咋咋地!只要你想,你就去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王喜小心翼翼提醒道:“二夫人好像,好像是杀人放火了……”
桐翡一愣,一巴掌拍到惜云麝大腿上:“是啊!你有没有底线啊!自己死还要拉一帮垫背的!你简直是缺德!”
惜云麝被她拍得嘴角一扯。桐翡又是一巴掌:“我要是你,被人抓到了,大大方方承认,赶明儿重金收买那位画师,下次非把她画成一个丑八怪才好。这样不好吗?你傻不傻!傻不傻!傻不傻!”
桐翡连抽好几巴掌,惜云麝终于忍不住了,痛的一哆嗦,依旧不睁眼,轻轻道:“我,我没想死,我只是……只是点了一只蜡烛……”
桐翡道:“干嘛?”
惜云麝道:“把我那张画像烧掉。”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惜云麝顿一顿,缓缓着:“没料到,烧着烧着,就睡着了……”
桐翡鼓足力气又在惜云麝大腿上奋力一拍:“那你更是罪不可恕!事还没做完睡什么觉!睡什么觉!睡什么觉!”
拍着拍着,自己都笑了,长长吁了一口气。
惜云麝不是自杀,她觉得自己的罪孽也减轻不少。
秋异行一直在旁侧照看弟弟秋涛的伤势,确认无大碍,已悠悠醒转,听这边桐翡一顿打骂,也明白惜云麝不是故意纵火。
秋异行站起身,看着那片冲天的火光,目光笃定道:“虽是无心之失,但后果太过严重。云麝近日还是安心养身体,以此为鉴。以后府里大小事,一律由大夫人过问。”
桐翡坐在草地上,闻言,差点从后仰倒,瞪大眼睛问:“啥?你再说一遍?这是……要我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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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晚膳过。秋异行在小花园进行着十年如一日的事情:散步一刻钟。
晚枫摇动,树丛飒飒。秋异行背着手,身如修竹,心无旁骛,在林间的鹅卵石上缓缓走过。
一片和谐静谧忽然被后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破。秋异行回头,看见来人,微感诧异。
胡先生为人腼腆稳重,打理府上账目,深得秋异行认同。事情虽多,手却极快,账目理得清晰有致,每日午后收工,不再外出,几乎见不到人。
今日这个点出现,还是哒哒哒小跑着过来,很是蹊跷。胡先生跑到秋异行面前,喘着长气道:“可算找着您了。”
秋异行温声道:“胡先生有事?”
胡先生绞了下手,低声道:“我,我不想干了,大人。”
秋异行心下一惊,不动声色道:“为什么?”
胡先生踌躇道:“夫人说,说她以后自己来记账。府上的收支她已了然于胸。”
秋异行眉头微蹙,心道怎么可能?
桐翡被他安排管理账务,去账房和胡先生学习,起先一百个不愿意,时间不自由,看见数字就烦,算错了不能怪我,磨了上午磨下午,见秋异行不松口,这才硬着头皮去了。
这才学了两天,就学会了?
以秋异行对她的了解,桐翡贪玩好乐,志不在此,也不善此处。惜云麝十天能学会的,桐翡至少需要十五天。他只是借这个机会,让她了解府上支出,明白惜云麝的难处和一片苦心。
胡先生看着自己的脚尖,嘟囔道:“夫人说要重建二老爷和二夫人的房子。”
秋异行微微心安,道:“这是应该的。”
胡先生皱眉道:“可是她要拿出一百两银子,说要建成一座豪华住宅,叫什么……别束,两层楼房,喝茶的见客的睡觉的,连……连茅房都有,就设在屋里面……”
秋异行:“……”
胡先生又道:“隔天她又说,大家太苦了,过的什么日子。说要,说要给大家伙提高伙食。”
秋异行道:“这倒是一片好心。”
闻言,胡先生垮下脸,急道:“可是,她她她……她又拨出一百两银子,说要给大家买鸡吃。全府上下每人每月四只鸡,我一算,这一百两银子也不够啊。”
他顿了顿,略微委屈地道:“其实,照她的说法,二老爷的房子造成那样仙府一般,一百两也远远不够。”
秋异行略一思忖,安慰道:“她在娘家就这样,大手大脚惯了。你要慢慢教她,每月账目让她细看,对各种花钱的地方做到心中有数。”
胡先生道:“有数呢。去年一年的账我都拿给她看了。她就看了几眼,丢回给我,说都记住了。”
秋异行:“……”
胡先生道:“过了一会儿,她就说要进行什么……财政改革。说不能只想着省,要想着赚,开源比节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