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时的姑娘,看着都是待嫁闺中那种。
桐翡听了一阵,都是些小姐妹闲聊的话。上一次衣服在哪做的,谁的胭脂最新潮,最近谁家有媒婆上门了,还有一家小两口吵架,菜刀都出来了,闹得街坊四邻人尽皆知,丢死人了。
难得有这么多八卦,桐翡八婆附身,听得正欢,忽然那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讲了,都含着一双杏眼侧头相望。
桐翡顺着她们的眼神看去,神情登时与这群姑娘变得一般的俏中含羞,只是桐翡的眼神更加灼热,毫不遮掩。
哇塞,一个超级美少年。
来人身材修长,一身轻薄的白衣,在深秋的季节里更显单薄,看上去弱不禁风。薄唇秀梁,脸色苍白俊逸,一点血色全无,发肤黑白分明,仿佛从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而来。
真真绝顶仙气,那几名女子看得痴了,只有桐翡轻轻叹了口气,心道:“好可惜,好可怜。”
那少年竟然是个半大瘸子,身形本就孱弱,走路还使不上劲的感觉,一高一低,拖着一条腿来到廊前。
他微微一笑,道:“姐姐们,方便让我坐会儿吗?”
那笑容俊美中带着疲倦,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立刻有一名紫衣姑娘往边上让了让,道:“你上来吧。”
少年缓缓踏上台阶,挨着几名少女坐了下来,微微歉意地笑了一下。
几名姑娘见他上来,早已脸色发粉,低头含笑。扭捏了一会儿,紫衣姑娘终于手一指,可怜道:“你的腿,怎么了?”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被我爹打断了。”
姑娘们惊得捂嘴:“啊?!你爹打断的?他为什么打你啊?”
少年道:“他让我娶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说这样才门当户对。我不愿意。”
原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怪不得衣服看着单薄,材质却属上乘。坐在几个姑娘中,既有礼貌,也不怯生,很快便和她们聊上了。
一名脸蛋圆圆的姑娘,头上发簪奇多,且按序插成扇形,活像王母娘娘,认真道:“那姑娘不漂亮吗?”
少年抬头仰视一圈,真诚道:“很漂亮。但是比起你们几位姐姐,那就差远了。”
一句话说得几名姑娘娇笑不已,都拿起手帕捂在嘴上。紫衣少女笑道:“既漂亮,又有钱,你为何不愿意?”
少年漆黑的眼睛漾起淡淡憧憬,轻轻道:“爱情只需要一眼的功夫,与那些看得见的东西又有何干。”
此话一出,桐翡就知这几个姑娘要彻底沦陷了。
太像现代渣男了!
那淡淡忧伤的眼神,懵懂期盼的心意,不拘于世俗的决然,海王标配,是个女的都逃不了!
除了桐翡。
这种渣男她见多了,见一个踩一个。所以前世没人敢在她面前演戏。
果然,几名姑娘脸蛋霎时变得通红,眼神含情脉脉,东躲西藏,仿佛被人一指头戳到了心窝上。
桐翡心道:“完了,心率全上去了。果然是个高手。”
那少年斜坐在桌前,一手支颐,一手食指在桌上随意地划着,不时抬头和几名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有问必答。
他那双手白皙修长,修剪得干净无瑕,正因无血色,反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说了会儿话,几个姑娘的心早就飞得到处都是,都红着脸,胆子小的暗暗听着,胆子大的则话中试探。忽然,那名头上插满发簪的姑娘呼吸一滞,惊讶道:“这……这是玉壤?”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少年方才胡乱划拉手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张红色的惟妙惟肖的玉女图,貌似以朱砂绘成。
而那图上的美女,竟然和此刻与那少年相对而坐的玉壤一模一样!
一时间桌上凑出好几个脑袋,盯着那画,与玉壤仔细比对。紫衣姑娘不顾男女之别,直接翻开少年的手掌,露出掌心,惊道:“你画的?”
食指指尖,果然有一点朱砂,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少年抽出手掌,略带歉意地勾了勾嘴角。
玉壤在这群姑娘中容貌最为清丽,大概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方才一直端着,放不开面。这时见少年竟然把自己直接画在桌上,且气质卓群,平添了几分雍容,心下高兴不已,故作懊恼地瞪了一眼少年。
别的姑娘看这情形却是不干了。个个心里酸得很,撅着嘴,紫衣姑娘道:“你这个人,看我们可怜你,安慰安慰你,你倒挑三拣四起来了。”
另一名绿衣服的小丫头脆声道:“是啊。你怎么不画我们呀?我们不美吗?”
玉壤恨恨地别过了头。少年姿态优雅地转头,从左手支颐变为右手支颐,对小丫头调笑道:“你今天的妆容不好,差了一样东西。”
小丫头道:“什么东西?”
少年笑笑不语,不知手上怎么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粉盒,打开,里面是一盒桃红色的胭脂。他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