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檀清玄请了媒婆上门提亲。不过三五日,两家就交换了庚贴,下了聘礼,将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的八月初八。
另一边张静如的亲事也定下了。如同墨江汇报的那般,在薛崇礼殷勤讨好下,张静如芳心暗许,私下里同他互许了终身。
可怜张朝年一边忙着奔走于二皇子府,一边还要想法子给云太傅和尚书府使绊子,连自己女儿和门生私定终身都不曾察觉。
张静如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二,仓促得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薛崇礼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从翰林院调入了工部,升做了四品的工部郎中。
攀上高枝的薛崇礼一时间风头无两,想要巴结讨好的人都快踏破了他家里的门槛。
有巴结的,自然就有鄙夷疏远的,从前和他交好的程思源就是其中一个。不过薛崇礼并不在乎,再见面时仍是笑脸相迎。
另一边,尚书府里,在陆鸣的运作下,崔氏最终还是妥协了。沧浪院的主屋里,崔氏面色阴沉地坐在垂花椅上。
她的大女儿,如今的平王妃正温声劝慰着她。“母亲,何必为了一个秦氏和阿珩生疏了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母亲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就由她去吧。”
崔氏眉眼一皱,冷笑着反驳道:“由她去?这才进门几日就已经爬到我头上了,再这么下去,这尚书府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平王妃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母亲,秦氏是个聪明的,你日日拘着她,不但挑不出她的错,反而让父亲和阿珩与你离了心。放她出去,日日抛头露面,还怕寻不出她的差错来吗?”
听了她的话,崔氏眉心一舒,眼中闪过一抹晶锐的弧光。旋即,崔氏快意笑道:“你说的对,由着她先猖狂几日。对了,卿时如今到哪了?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平王妃幽幽叹息道:“说是到金陵了,他啊,没人拘束着,不定要玩到几时才肯回来。”
科考失意的赵卿时也不知受了谁的撺掇,一声不吭就瞒着所有人去江南游历去了。
平王心宽,自是不管不顾的,难为了平王妃日日忧心,恨不得亲自去把他捉回来。
可偌大的平王府,哪里能离得了她?便是今日回娘家也是争分夺秒算计好了的。
看着女儿愁眉苦脸的模样,崔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也不要着急,卿时如今还小,等他大些开了窍,你且看着,他的造化大着呢。”
“母亲,你成日说他还小,可他如今也十七了,放在寻常人家,或许都该定亲了。可他呢?一直也没个定性,文不成武不就的,我还能指望他有什么造化?只求着他能安安生生的,早些定下来,便是平庸些,我也认了。”
平王妃幽怨地说着,心里苦涩不堪,可她生来要强,在外人面前便是再苦再难也是咽泪装欢。
“唉,你不要这么悲观,我瞧着卿时是个拎得清的,他生在富贵王侯之家,有你这么聪慧的母亲,又岂会是个平庸的?”
崔氏慈爱地笑了笑,真心实意地开解她。陆希薇是从小就被宠爱着长大,崔氏几乎将所有的母爱和柔情都倾注到了她身上,爱屋及乌,连带着也把赵卿时放在了心尖上。
“母亲不必安慰我,我如今是真的想开了。他能成才最好,就是不能也无碍,我只盼着他好好的。母亲,卿时于我正如阿珩于你一般,万万不能走到母子离心的地步啊!”
平王妃动情地慨叹着,崔氏见她如此,心里也唏嘘不已。是啊,陆之珩是她的儿子,便是不甚亲近,他也永远是自己的儿子。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王府离不开你,早些回去吧。”崔氏轻柔地抚着她的手,目光中满是怜惜。
“好,改日我再来看母亲。”平王妃站起身来,惆怅地同她道别。崔氏点了点头,钦点了翠柳送她出去。
等她走了,崔氏又陷入了怅惘忧虑。这个女儿懂事又要强,便是再苦也从不和她倾诉,她纵然心疼,却也什么都帮不了,只能徒生忧心。
田妈妈看出了她的忧思,讨好地说道:“夫人不要担心,再过几年等世子成了亲,王妃也就熬出头了。”
“是吗?”崔氏幽幽问道,似自言自语一般,恍惚失神。田妈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沉浸在自己无边的忧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