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的那日,檀清玄陪着陆希月盛装而来。松鹤居内,陆希月被留了下来,陆老夫人关爱地拉着她的手询问着她婚后的情形。
陆希月低垂着眉眼,羞涩地说道:“祖母放心,孙女一切都好,夫君对我很好。”
闻言,陆老夫人松快地笑了笑,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如今你也是檀家的主母了,行事作风不可像从前一样任性了,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多和夫君商量着来。”
“是,祖母说的我都明白了。”听着陆老夫人的叮嘱,陆希月柔顺地笑着应下。
“那就好,祖母也盼着你早些为檀家开枝散叶。”陆老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眉眼间盈满了笑意。
“行了,跟你母亲回去说说体己话吧。”看着徐氏满脸的急切,陆老夫人笑着放开了她的手。
陆希月跟着徐氏回到了出嫁前的闺房,面对徐氏喋喋不休的追问,羞红了脸,满脸尴尬地回答着。
见她满脸娇羞不似作假,徐氏这才松了口气。“月儿,你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这辈子只盼着你和你哥哥都好好的,若是姑爷待你不好,你一定不要瞒着我。你是有父母有哥哥的人,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母亲,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夫君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没有骗你。”陆希月急切地辩解着,眼里是信誓旦旦的保证。
“檀家没有长辈,你祖母说的对,你现在管着府里的中馈,一应事务都要谨慎处理。姑爷眼下待你好,可你也得为以后做些打算。他府里如今可有通房丫鬟?”徐氏沉思片刻,忧心地问道。
陆希月摇了摇头,“夫君他没有通房,府里的丫鬟也都是刚买回来没多久的。”
“如此甚好。”徐氏满意地扬了扬唇,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秋梨和银杏是自小伺候你的,秋梨老实本分,提拔她做个通房吧,往后你身子不便的时候,就让她伺候姑爷。”
“母亲?”陆希月又惊又疑地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解。“傻丫头,男子哪有不贪鲜的,便是你小日子来了他能忍得,那往后有了身孕呢?你总得自己先筹谋着,别让人钻了空子。”
徐氏幽幽叹息道:“秋梨是家生子,她的爹娘都在府里,不怕她不听你的,就是将来得了宠爱咱们也能拿捏得住。我知道眼下你们新婚燕尔,母亲说的这些话你不爱听,可月儿,母亲是不会害你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听着徐氏字字恳切的劝慰,陆希月忍不住红了眼睛反驳道:“可大哥哥都成亲这么久了,不是也没有通房吗?”
徐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若有姝儿那个本事能将夫君的心牢牢捏在手里,母亲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以为姝儿这么做就能讨到好处吗?你且看着吧,你大伯母迟早要发难的。”
陆希月沉默了片刻,看着徐氏殷切关怀的神色,终是没有开口反驳。
用完午膳后,陆希月与檀清玄与众人辞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送走了他们,回到浮光院后,秦姝与陆之珩在软榻上坐下,满儿殷勤地上前斟茶。
想起松鹤居内陆希月娇羞的神情,秦姝心里却又些唏嘘。从前檀清玄对陆希瑶是那样的情深意重,他真的能这么快就敞开心扉,真心真意地对陆希月好吗?
一个人的感情真的能说变就变吗?如果他真的能这么快就释怀,那陆希瑶又算是什么呢?
陆之珩看见了秦姝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样,敛眉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秦姝沉重地抬起了眼眸,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檀清玄对月儿不错,心里有些疑惑。”
“你是觉得檀清玄太薄情了?”不过一眼,陆之珩就看破了秦姝的心思,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秦姝面上一滞,迟疑地点了点头。陆之珩抿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道:“从前檀清玄对四妹妹的确情深意重,可佳人已逝,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过去,总要往前看。”
“月儿娇俏可爱,又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他若是还想在官场好好走下去,就绝不会亏待月儿。”
陆之珩的分析句句在理,落在秦姝耳里却多了几分功利和冷情。再一想到自己,秦姝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满儿已经起身出去煮茶了,屋里只剩下他们。秦姝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涩涩问道:“所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也会像他一样娶妻生子是吗?”
陆之珩被她问得一怔,眸光闪动,渐渐凝成一抹微光。半认真半无奈地看着她说道:“我和他不同。”
望着他认真的眼眸,秦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呼吸微窒,等待着他的答案。
陆之珩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他需要借尚书府的力,好在官场站稳脚跟。我却不需要借任何人的力,若是遇不到让我心动的人,我可以一辈子不成亲。”
一双澄澈的凤眸里写满了认真和坚持。“所以我很庆幸,能够重新找回你。姝儿,要怎么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