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了另一股仓惶。
热浪翻滚间,在他的诱哄下,她终究还是溃不成军,只能俯首称臣。耳鬓厮磨最是缠人,漂浮的花瓣下,两颗心越靠越近,最终合二为一。
不同于室内层层升起的暖意,院子里的那一株红梅,在寒风的吹拂下,花枝乱颤,层层剥落,跌入凛冽的北风里,最终零落成泥,滋润着树下那一方土地。
午膳比预计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时辰,沐浴过后再次出现时,秦姝粉面含娇,眼底尽是未消融的春·意。
云屏和满儿看得多了,此刻默契十足地抿唇不语。可她们越是表现得平静从容,气氛就越沉闷,秦姝也就越发有掩耳盗铃之感。
午后,陆之珩带着秦姝去了养花的温室。花匠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虽然年纪大了,却精神矍铄、干劲十足。
见秦姝对花卉颇感兴趣,老者如逢知己般,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养花之道。
因白日疲乏,夜里秦姝早早地就睡下了。夜色尚且深沉时,陆之珩就早早地起了床。休沐只有一日,他必须回去上职。
烛光微动,人影轻摇,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惊动了睡眠轻浅的秦姝。她睁开了惺忪的眼,看见一身红色官服眉眼清俊的陆之珩,嗓音沙哑且慵懒。
“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陆之珩穿衣服的手一顿,侧首看向了床榻。海棠春睡,娇花慵懒,睡眼惺忪间自带万般风情。
气血翻涌间,他起身走到了榻前,俯下身子在她的唇畔落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原本还睡意朦胧的秦姝被潮水般的热情席卷,推拒的手渐渐攀上了他的脖子。一吻终结时,她早已气喘吁吁。
陆之珩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系好了腰间的玉带。他的眉眼似春雪消融,唇角还带着湿意,一袭红色官袍,越发衬得他龙章凤姿、挺拔俊逸。
秦姝半羞地抬眼看去,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着。这一幕看了许多遍,却还是美好得如在梦中。
那些话本子里的场景似乎一一应验,可她不是那勤勉的妇人,一日也不曾送过夫君去上值。
陆之珩独立惯了,能自己动手的事从来不劳烦她。今日他起得尤其早,不过才四更,也许早膳都来不及用,他就要赶回京城去了。
想到此处,秦姝心中起了怜惜,掀开被子就要起来,却被陆之珩按了回去。“还早着,你再睡一会儿。”
夜色昏沉,连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陆之珩怜惜地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眼神里满是宠溺。
“我送送你吧。”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眼眸,秦姝心里滑过一抹甜蜜,嗓音软糯娇柔地说道。
陆之珩轻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外头很冷,你睡下吧。你先在这里住着,过几日我再来接你。有什么事就吩咐陆武去办。”
秦姝有些犹豫地看着他,“这样会不会不好?”
他们是一道出来的,陆之珩都回京当差了,她身为妻子却独自留在庄子里逍遥,说出去总是有些不妥的。
“无妨,你安心住下就是。若是得了空闲,让云屏她们采些花瓣来,晒干了做些香囊,回头给祖母她们送些过去,也算是交差了。”
陆之珩眸光晶莹,带着些狡黠的光芒,和平日的端庄稳重判若两人。秦姝闻言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吧。”
陆之珩眉梢一扬,戏谑地看着她道:“方才不是还要送我,现在又赶我走了?”
对上他打趣的眼神,秦姝面颊一红,娇嗔道:“我哪里是赶你了,不是害怕耽误了正事吗?”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陆之珩愉悦地扬起了唇角。
屋外响起了不重不轻的敲门声,安溪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进来。“公子,该出发了。”
“你睡下吧,我先走了。”俯身替她掖好了被子,陆之珩起身吹灭了蜡烛,朝门外走去。
锦被下还残存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气味,原以为会睡不着,可天色熹微时,她还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山中岁月容易过,逍遥散漫的日子里,京城里却悄悄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