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恶狠狠地对香巧说道:“少夫人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你就等着主子将你挫骨扬灰吧!”
香巧想起陆之珩抱着秦姝时魂不附体的慌乱之色,吓得面色发白,在深深的恐惧下,一双腿抖如筛糠。
大夫被请进浮光院后,松鹤居内的老夫人得知了秦姝因为摔倒而早产的消息,手上的佛珠登地一声崩落了一地。
怀胎八月突然早产,还是重重地摔了一跤,出了那么多血,想想都心惊肉跳。
稳婆和大夫一进一出,一盆盆的热水被捧了进去,又染红了鲜血倒了出来。陆之珩心神不定地在门前来回踱步,头上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屋内秦姝的呼喊声格外凄厉,听得焦急万分的陆之珩心如刀割。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不顾陆老夫人的阻拦,强势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秦姝面无血色地攥紧了棉被,在稳婆的敦促下痛苦地使着劲。
看到突然走进来的陆之珩,稳婆吓了一跳,惊慌地说道:“陆大人,你不能进来,这不合规矩啊!”
陆之珩面色冷峻、急躁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你快点想想办法,怎么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看着陆之珩冷肃的面容,稳婆心惊肉跳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对满头大汗的秦姝说道:“夫人,我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你再使使劲,孩子就快出来了。”
稳婆的话音刚落,秦姝力竭地摇了摇头,绝望地说道:“不行,我真的没力气了。”
陆之珩心急如焚地走到床前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说道:“姝儿,别怕,我陪着你。”
一看到陆之珩,秦姝就想起了自己在书房外听到的一切,她情绪激动地挥开了他的手,忿忿地说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见到秦姝抗拒的神情,陆之珩心痛如绞地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地说道:“姝儿,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知道香巧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书房里,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着他句句恳切的解释,秦姝却哀伤地闭上了眼睛。“你走,我什么都不想听……”
她早已心神大乱,突如其来的生产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实在没有心思再与陆之珩多说什么。
“夫人,你不能睡啊,你不用力,孩子出不来,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啊!”
稳婆急躁地催促着,见秦姝意志消沉,不得不大声说道:“夫人,你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难道就忍心让他胎死腹中吗?”
秦姝被她厉声的质问惊得清醒了几分,稳婆见状立刻鼓励道:“夫人,你听我的,再使使劲,再试一次,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下腹越来越涨痛,听着稳婆的话,秦姝拼着一股劲,终于在力竭之前,将胎儿推挤出了体外。
随着一声微弱的啼哭,秦姝终于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醒来时已是次日黎明。一睁眼就瞧见了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手的陆之珩。
见她苏醒,他才松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询问着她:“姝儿,你醒了?可觉得哪里还疼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意识逐渐清明,昏睡前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秦姝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渐渐湿润起来。
见她哭了,陆之珩心慌意乱地抽出帕子为她擦拭着眼泪,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祖母说了,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掉眼泪,仔细以后眼睛疼。”
听着他温柔的安慰,秦姝心里更觉得委屈。想起了生产时他那番情真意切的解释,秦姝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地问道:“你和香巧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主动提起,陆之珩便知道秦姝这是肯相信自己了,不由松了口气。
“我和她真的什么也没发生,那天夜里我喝醉了酒,意识昏沉,安溪将我扶到榻上时,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既然意识昏沉,那你怎么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秦姝眼神一暗,苦涩地问道。
“我不是一个没有经历人事的毛头小子,有没有发生过自然会知道。再者香巧虽然衣衫不整,事后我让祖母身边的李嬷嬷看过,她身上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听了他的解释,秦姝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涩涩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言,陆之珩面色一沉,眸中闪过深深的愤怒。“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
“是谁?”秦姝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香巧是老夫人送到她身边来的,若说指使,究竟会是什么人能指使得了她呢?
见秦姝的眼神越来越惊异,陆之珩知道她会错了意,握着她的手顿时紧了紧。“想什么呢?不是祖母。”
在她惊讶万分的注视下,陆之珩面色一沉,冷声说道:“是崔雪盈。”
秦姝心弦一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在他笃定的目光中,一颗心慢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