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日,临近傍晚天色阴沉,走街串巷的摊贩都提前收拾好东西回家过年,采买的人也逐渐变少。
刘记甜品铺子前停了一辆制作精良的马车。
“晏相公太贴心,日日亲自到我这边为林小姐买芋酥糕,当真让人羡慕极了。”
锦衣公子背手伫立在铺子外青石板上等待,俊美的侧颜如画一般融入静谧的环境。
四儿利落的接过甜点,应了刘婆子的话:“那是,咱家夫人爱吃的爱玩的物件,少爷样样上心。”话语间满是骄傲。
他收拾好东西后便扶着锦衣公子坐车离开。
刘婆子看见马车走远,手中的巾帕也随意仍在桌案上,眼里的鄙夷不再隐藏。
“中看不中用的赘婿,还不是半个瞎子,和林家那个泼皮丫头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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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林府,宴初拿着披风径直往练武场走去。
寒冬腊月,人人穿身厚袄都嫌不够,武场中间身着单衣的女子却满头是汗。
纤细的手中握着几斤重的长刀,看似随意挥舞,坚硬的梅花桩隐隐有被撼动的迹象。
行云流水的招式间女子眼神逐渐飞扬坚毅,却在瞥见角落一抹白色身影时,直接化为欣喜。
“相公!”林南净收住招式,小鸟似的飞快往那人怀中扑去。
宴初急忙后退一步才稳稳接住,看见怀里女孩红扑扑的脸无辜极了,又不忍出言苛责。
“林小二,我这画还没作完,你快回去。”林越无视妹妹妹夫的亲昵之举,只在乎自己的画作被打断。
“才不要,明天继续。”林南净无情拒绝,闭眼靠着男子汲取暖意。
身后被披上衣服。
“快些回屋洗漱,不然要吹风着凉了。”
“唔”她多想一直一直沉溺在宴初温柔的话中。
然而西南角吹哨的声音准时响起打破了她的美梦。
她抽出怀抱,抬手摩挲着宴初的右眼。
“我去去就来,等我。”
宴初还未反应过来,怀中的小鸟已然飞远,那练家子健步如飞的步伐,饶是多加一个废物兄长,怕也是追不上了。
林南净驾着烈马飞快的前行,情报说有人在菱北村瞧见凫灵花开,她全力往返一个时辰将药取到手,正好赶上家宴。
想到宴初眼疾有治愈的希望,她手上的缰绳不禁加快了速度。
很快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数不尽的烟火绽放在空中,为各家各户拂尽往日烦忧。
“混账!混账!那小混蛋呢!”听着自家亲爹口出粗言,林越摇摇头。
“子曰,人......”
“你给我闭嘴,现在是你老子曰,做兄长的居然不管教好妹妹,来人,上家法!”
林越无奈扶额,这把火最终还是烧到自己身上。
“哎呀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女声大声喝止,
“瞧你们爷俩,宴初在这呢,小净有主意的很,也不知像谁。”林夫人眼神直直瞪向林老爷。
二人顿时语闭。
宴初温和躬身:“父亲母亲,小净是为了我才出去的,怪我未能拦住她。”
“你们才成亲半年,丫头野惯了,日后你多加劝导就好。”林夫人亲切安慰,面对眼前这平白得来的女婿,她始终无法当作一家人。
小净及笈之日,他们夫妇到处搜罗全城佳婿无果,回府时宴初已然立在门前,也是像今日这般温和笑颜。
“小生无父无母,倾慕林小姐已久,愿倾此生只她一人陪伴左右。”
俊,实在是太俊了,他们都开始掂量自家丫头是否配得上。
然而事急从权,林老爷拍板派人将宴初洗干净,打包送进了林南净的房间。
成亲半年,他事事躬亲,对待小净温柔体贴,硬是将那丫头的炸毛捋顺了几分。
事后她曾派人去查宴初的身世,却毫无头绪,便派人时刻盯着随时回禀。
到今日为止,并无不妥。
也许,他们夫妇二人走了狗屎运,真为林南净寻来一个顶好的夫婿也说不定。
此刻被念叨的女子正逆着寒风往家狂奔,月色下照出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处擦伤,和着凛冽的风慢慢起了水泡。
行至力尽,终于看到自家盐场,林南净拴好马就往里走,边走边喊:
“元伯,我要喝水!”
元伯是常年看管她家盐场的老仆。
白发老头从里屋出来,看见小姑娘脸上的褶皱都笑开了。
“二小姐怎么来了,快请进。”
林南净喝了一壶热茶,全身才逐渐回暖。
她从小行径似男孩,跟着林老爷出入盐场,早就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元伯也是像看自家孩子一样开心。
“没想到过年还能为我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