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远温和地笑：“一切都好，劳师傅费心了。”
又问妻子儿子，寒暄一番后。
顾致远领着妻儿站到半人高的硕大香炉前，顾重霜走到香炉侧面的桌子上拿了香点燃后递给父亲。
顾致远又分给三人。
檀香幽深，白色香烟飘散开来。
叩拜，上香。
而后顾致远和住持往大殿中去，众人散开各去忙碌，顾太太却揽住林初的胳臂：“好孩子，带我们走走。”
永安寺建在山上，寺中松柏参天，更有许多动物，像是松鼠，兔子，鸽子，还有些流浪猫狗，甚至有些被人弃养，却怕承担因果的宠物。
林初带着顾太太一路走到药师殿，顾太太领着孩子上香，林初却走进殿后的屋里，屋中有个小炉，上面卧着个水壶，水已经开了，咕嘟嘟的响，林初拿了暖水瓶把水灌满，剩下的则倒进一铝盆中，兑了些凉水端出去。
热气随着她的脚步白白散开，顾太太疑惑：“这是做什么呀？”
林初把水放在棚子下的水泥地上：“院里的师傅不沾荤腥，有些老猫也抓不到老鼠，所以院里买了猫粮义工有空就会来喂。”说着，她揭开墙角的破旧棉被，一堆猫粮露了出来，她舀了两盆放在地上，便有几只不知从哪里窜出的猫来吃。
顾太太望着几只肥猫啧啧称奇：“养的还真不错，院里的师傅真是善人。”
林初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去，顾淮已经蹲下，提溜起一直短尾瘸腿的白猫，摩挲着猫头走过来，用脚拨开猫丛，弯腰把猫放了进去。
顾太太笑看小儿子：“喜欢啊？要不要领一只回去？”
顾淮摇头：“我哪有时间养。”话虽如此，目光却没从那白猫身上离开。
林初看他这样也没说话，便顺着石板路继续往前走，侧头对顾太太道：“前面是观音殿，听说求子很灵的。”
顾太太笑盈盈的嘴角收回去一些：“我这两个儿子，恋爱都没谈呢。”
林初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找补，顾太太就又开了口，她白了眼顾重霜：“你弟弟才20也就算了，你是怎么回事儿，快30的人了，也不抓点紧，去年你庄叔叔家的女儿叫你去见见你非说工作忙，现在可好，人家孩子都怀上了，你说你……”
顾太太越说越气，林初不知说什么是好，却感觉到一束阴恻恻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林初扭头去看，只见顾重霜标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写满了哀怨。
林初对着他满怀歉意的笑了笑。
走到殿门口，顾太太进去上香，林初却走到侧边的棚子里，拉开同样破烂的棉被，这次却是一笼鸽子，林初打开笼门，白色的小身影便飞到天上盘旋。
林初抬头望去，眸色幽深。
她的笼子，何时才会开锁。
……
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走完一圈回到大殿，顾致远已经和住持谈完，林初送了四人离开，没有回寺里，而是骑着自行车也下了山。
今天还有份工要打。
顾家的车上，顾致远和何玉锦也就是顾太太坐一辆车。
顾致远阖着眼，左手念着紫檀佛珠，右手轻轻揉捏着何玉锦的指尖，天色已经大亮，上山的香客朝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今日的香烧了个大吉的形状出来。
顾淮的车上，他已经清醒过来，早没了刚上山时的困倦，如玉的指尖按在手机屏幕上，精致的桃花眼勾起一个愉快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