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铺天盖地的愧疚汹涌而来,徐莹此时只感觉更加羞愧难当。
徐莹上前用力抱住了沈曦月,满含热泪,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娘!不要走!”
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沈曦月身体颤抖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转过身,看着抱着自己流泪哭泣的徐莹,喊了声莹儿,也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仿佛要把自己的委屈全哭出来似的,母女俩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嗓子沙哑了才停下来。
等哭了差不多,徐莹才抬起头,看着眼睛红肿的沈曦月,忍不住的笑了。
然后她用哭到沙哑的嗓子对沈曦月说“其实我一直想跟您道个歉,说声对不起,娘!您原谅我吧!对不起!”
说完就双眼通红的看着沈曦月,等待着这迟来的原谅。
沈曦月看着终于长大的孩子,满脸的欣慰。
她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徐莹的手“傻孩子,你是娘的宝贝,是娘最珍贵的礼物,不论你干了什么,娘都不会怪你的。”
说完便看着徐莹流出了泪水,只是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其实沈曦月真的不容易,她是徐莹的生母,也是江南首付沈林的独女。
沈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可是却人丁稀少,传到了沈林这一代只有一子一女。
儿子沈慕林跟着沈林经商,女儿沈曦月嫁给当时还落魄的徐启年为妻。
后来徐启年得沈家财力相助,官至左丞相,却以沈曦月的商贾身份低下为由,降妻为妾,又取了兵部尚书的嫡女,也就是现在的糜夫人。
所以徐莹本来该是嫡女,现在却成了庶女,婚姻大事被糜夫人掌握不说,还只能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姨娘。
当时沈林听到自己女儿的遭遇后,恨不得立刻把女儿接走,与徐启年断绝关系。
可奈何那时沈曦月怀了徐莹,不好闹的太僵,又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欺负,只能每月偷偷多给徐府银子,希望徐启年不要对沈曦月太过份。
奈何徐启年很少管府内的事情,糜夫又人一人独大,徐莹那时少不更事,处处针对沈曦月,让沈曦月过得生无可恋。
她好多次想到了死,可一想到自己如果死了,徐莹就没了依靠,为了徐莹,她又才坚强的活了下去。
糜夫人也为了沈府的银子,虽然针对沈曦月却未赶尽杀绝。
所以现在听到徐莹不怪自己,沈曦月真的很高兴,感觉生活又有了希望,毕竟什么都比不过徐莹与自己和好。
想到这些,徐莹更加羞愧,以前的自己真的太混蛋了,不过好歹上天待自己不薄,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可以在母亲跟前尽孝。
谈论了一会琐事,沈曦月才对徐莹说“马上就月末了,听说附近的寺庙挺安静的,利于养病,要不咱们出去住几天?等过两天又回来!”
徐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不是父亲又要开文会了?”
所谓的文会就是徐启年主持的考验官宦子女文学的聚会。
就是小一辈的聚在一起比试诗词才情,然后选出前三甲,优秀者往往能名动京城,以后做官也极为容易,若文武皆为一甲者,更是能直接为官。
所以大家都很期待,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在文会上夺得魁首以此来光耀门楣。
当然,徐莹除外,基本上没人对她抱有希望。
世人皆知左相有两女,二女徐雅歌,才貌双全,胸怀瀚海,落笔惊鬼神,舞罢动乾坤,是多少官宦子弟心心念念的偶像!
而三女徐莹却目不识丁,不学无术,还喜欢舞刀弄枪,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所以沈曦月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次的文会跟往常不一样,除了往常的官宦子女,听说宫里也有大人物要来,咱们还是出去住几天吧!”
徐莹听完哭笑不得,母亲这是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害怕在文会上被侮辱,又担心自己面子上挂不住,所以直接想让自己躲起来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沈曦月是真的关心,在乎自己。
于是徐莹笑着说道“母亲放心,孩儿已经改过自新了,最近也有在研究文章,练习书法,书籍也看了不少,虽然不一定夺的魁首,但三甲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用为我担心!,
听完徐莹的话,沈曦月反而更加担心了。
她思考了半天说道“莹儿,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咱们沈家家大业大的,你舅舅这些年更是把买卖做到大楚,西梁,南疆等国,财产足够咱们花几辈子了,不喜欢读书就算了,你能改变娘已经很开心了!”
好吧,这是完全不相信自己呀,徐莹也不多说,观念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来吧。
然后拉着沈曦月说了好多的体己话,等吃了午饭,才依依不舍的送沈曦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