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弓子储面前小小发泄了一通后,卢照凌心里意外般轻松了很多,像心中压抑着一团,终于得到了释放。
当然,她也在好好寻找此次谋杀的线索。
宫女的尸身被烧得血肉模糊,只能据衣着判定;薛贵人没那么严重,一眼就看出是她本人了。
最直接明显的线索就是卢照凌亲眼看见凶手身穿侍卫服,奈何她和整个审理院去找,都查无此人,她猜测或是凶手的障眼法。
朝堂议论不断,皇帝整日受着一堆奏折,十分头疼,直接派了一些百镇司的人来协助破案。
百镇司位居审理院之上,审大事不审小,事事经帝王之眼。这次交予审理院,不过看在卢照凌身后的皇后的面子上。
当然弓子储也不闲着,甚至准许卢照凌和百镇司查火药出厂账录及各个守厂人,皆无一漏洞。
卢照凌便暂时放下此事,分析那封约信,毕竟这是直接“证据”。
卢照凌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案前,她从弓子储那里拿来一些亲笔文章,再用焚烧大半的约信细细对比。
空中掠过一束无声的疾风,卢照凌立马察觉,余光映入一抹天青色身影。
弓子储靠在窗边,垂眸细细打量着她,眼神微妙。
“三殿下清早闯我寒居,可是有事?”
卢照凌一忙查案就无法自拔,这会儿也没想起来要给弓子储行礼,眼前之事抛诸脑后。
弓子储看她这么投入,打消打趣的念头,正经起来。
“有人想嫁祸于我,仿我之笔肯定是花了功夫的,兴许我都难以分辨。”
“但是,”他顿了顿,“你再看看两者的落款之笔,发现有没有什么不同?”
卢照凌目光定在纸上末端的“弓子储”三个字,半晌,她又观察了弓子储亲笔的几份文章,落款笔法皆无差异,而焚毁这张的“储”字,中间部分笔画明晰几分,头尾断得有些干净,但弓子储几乎是一笔连成,十分舒服。
卢照凌:“‘储’字?”
“看来你也不算很瞎。”
“……”卢照凌懒得跟他计较,见他这般镇定,心中明白几分,“你早就知道了?”
弓子储:“也是刚才扫了一眼而已。”
“所以你真的没有写信约她?”
“我与她不熟,有什么理由写信给她?”
卢照凌:“有宫女亲眼所见你与薛贵人生过火,因怒火杀人也并非没有,你怎么说?”
“亲眼所见,难道就一定为实吗?不识之人何来交集,况且我与她……”弓子储忽停了下来,“我想起来了,上次碰见过她,看着心事重重,脸色很差,走路不走心才不小心撞上了我,与我赔礼时更是哭了起来。”
卢照凌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说。”
弓子储:“我一向不爱与后宫之人打交道,没想太多也就没问其原由,安慰几句就走了。”
卢照凌:“何时何地?”
弓子储:“半月前,浮映园。”
“你可带着其他人?”
“没,就我一个。”
“原来如此。”卢照凌点头,陷入沉思,看来案件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许多,肉眼可见的证据皆直指弓子储。
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卢照凌扫了他一眼,旋即笑道:“三殿下切莫忘了自己还是囚徒身份,跑到我这儿来,可是自投罗网。”
弓子储弯下腰看着她笑:“你莫非真的以为父皇觉得我是凶手?”
“是与不是,唯有证据说了算。”卢照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三殿下,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回祥和殿了。忘了跟你说,特殊囚徒皆由我们审理院直接负责,若他们发现你跑了出来,陛下那儿可瞒不住。”
弓子储:“……”
皇帝平日里只对太子温和一些,其他皇子公主基本一视同仁,除了对弓子储有点严厉之外。要是被他知道弓子储偷跑出囚,怕是要将其关入审牢了,弓子储想溜都不行。
弓子储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卢照凌也不耽搁时间,火速收好文章和约信便赶往审理院。
庭院休息的院主瞧她大老远过来就心思深沉的样子,把刚沏好的温茶推置对面。
卢照凌整理好官服,行礼入坐,接过面前的温茶小喝了一口,把弓子储的亲笔文章和约信的落款笔迹不同一事给他看。
院主看了之后,面色严肃些许,然后把这些放入自己的囊袋里,“这些我会亲自交予百镇司的人,你辛苦了。”
院主又把得知的消息告知卢照凌,“已经查过与薛贵人最近联系的人,其中确包括三殿下,但还有一人,廖太傅。”
卢照凌心脏猛地停了半拍,“廖太傅?他不是……”
廖太傅是陛下以前身边的人,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才退职。
卢照凌有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