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也意识到,自己这些属下,都是些未经受过正统训练的青壮而已,凭借一时的血勇之气杀个县令,壮壮声势尚可,真的去跟**硬拼,怕是都要折在这里。
“老田,日后你想做甚,我不管,今日先带我的人去脚行堂口休息,人给我看住了。”楚行可以让手下人退却,但自己却必须救出师爷,当下豪气滔滔道:“二丫,秦英,继续随我杀敌!”
言罢,不待二人回应,直奔贼军中央杀去,势要捅破敌军,而二丫和秦英虽未言语,也紧随其后,有三五名山寨的崽子,根本不听田文秀约束,咬牙也跟了上来。
然而,刚走了没有几步,不知道是那个见势不好,爬到街道两边墙上的贼军,暗中放箭,一箭要了追随楚行而来的青壮性命。
接着有更多人有样学样,爬到枪头,对着楚行他们攒射。
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楚行心疼的要命,但是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只是跟着牛马火车,奋力向前,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高大哥,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该撤了。”中军处,刘哲一个儒生,也是浑身浴血,此时正跟高迎祥劝道:“听手下说,军中有人谣传,说杜文涣引着精兵来救援了,如今对面又有号称是杜文涣先锋的人引兵杀来,这形势是在往坏的地方发展,不论结局如何,我们这群贼都不可能据城而守,所以见好就收才是王道。而且您听,东边儿也起了杀声,怕是官兵在安塞县,还有伏兵。”
从今日事起,官兵的反应就处处透着悬疑,这时不时升起的孔明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很唬人,而且确实让自己的行进速度变得非常不利。
高迎祥沉着脸,思索着未来的路。
结果想来想去,也没有个什么好的结局,大家都是第一次造反,杀人一时爽,杀完人之后,该怎么活命,大家想过,可事到临头了,却又觉得不是那么靠谱,当下咬牙说道:“刘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也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是一来大仇未报,我心中有恨,二来如今大家有个目标,还能聚集在一起,一旦撤兵,我怕这些人未必愿意跟我们走。”
刘哲劝道:“怎么会不跟您走?他们杀了官,就是贼了,此时不跟您走,他们焉有活路?”
高迎祥心中还是犹豫,刘哲正要在劝,却听到身后一阵骚乱,回过头来一看,吓得刘哲差点扑在高迎祥身上。
原来是楚行领着二丫、秦英以及几个青壮已经杀到了众人近前。
此时,马车已经损毁了半数以上,剩下有几辆火车开路,楚行和二丫等人选了一辆没放芦柴的车当做战车,由二丫驾车,秦英和楚行二人站在马车两侧,也不避刀剑,手中的雁翎刀和大枪连连杀出。
楚行和二丫的铠甲,都是楚行进行打造的,后期有了钱,又加了一层皮甲,秦英也不赖,此时也是双层甲在身,即便是不幸被人击中,也是感觉一阵痛感,却不会伤到身体。
而楚行每一次挥舞手中的兵刃,势必会一道血泉飞起,凶狠异常。
“怎么是这小子?”高迎祥借着火光,看的清清楚楚,眼下在马车上杀的正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恩公之子,连连喊道:“速速让开,速速让开。”
一群乱兵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连连让开道路,不听从高迎祥命令的,则是一些其他反贼的人,因为混乱则参杂在高迎祥队伍内,牙根就没有多少战斗力,楚行这砍瓜切菜之旅,瞬间又顺遂了几分。
只是,即便是有了高迎祥放水,越是靠近中央,人越多,楚行手中的雁翎刀根本使不过来,至于前面的火龙车,贼军也找到了破解之道,用长枪死死的插在马车轱辘下,用力一挑,瞬间将马车掀翻。
连连有马车被掀翻,火焰升腾四起,铺天盖地而来。
众乱兵皆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挡住了这帮狠人的去路。
却不料后面车上的楚行根本不惧,对牛二丫说道:“二丫,闷头冲!”
二丫是楚行命令的最佳执行者,根本丝毫不犹豫,马车不停反而加速,迎着火焰冲了过去,炙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三人的征袍。
三人疼的面目狰狞,手中的兵刃却依然挥舞不断,连连收割人头,如同火海中杀出来的战神一般。
一时间,骇的贼兵连连后撤。
高迎祥队伍之中的臧山行看的心惊肉跳,不住的看向高迎祥,却见高迎祥一脸的复杂之色,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与周遭这种乱糟糟的环境相比,这位大叔的表情总是那么的镇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信服感。
此时,与楚行他们一众越杀人越少的队伍相比,在县衙里冲出来的这支援军,明显战斗力更加彪悍。
比起那些患有夜盲症的叛军相比,这支精兵占据了优势,很快便压着叛军打,硬生生的杀出来一条血路。
高迎祥这边儿好好一些,其他叛军首领的兵马,一旦溃散,便开始大规模的带动其他人逃跑,顷刻间承担抵抗的大任的,竟然全都落在了高迎祥头上。
友军开始动摇了,而自己呢?
对于高迎祥来说,灭掉这支冲入中军的援兵之后,朝廷是否还有援军,甚至是否可以顺利灭掉这两支援兵,高迎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