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憩已毕,在草原翱翔许久的汉家雄鹰,终于折返归乡。
这一次,有数百军士坐镇,队伍浩浩荡荡,再也没有什么毛贼敢做阻拦。
楚行策马率众前行,遥望大明的土地,忍不住感慨。
这才是吾的好家乡啊。
临近边塞,只见群山巍峨,山脉绵延,有一条奔腾的巨龙横亘在山峦之上。
这便是大明长城。
一座座军堡如繁星点点,坠落在长城外围,他们有的已经荒废,有的依然发挥着他们的余热,借着祖先留下的余荫,庇佑着大明的子孙。
众人催马进入平山墩区域,地势逐渐平坦,一条玉带般的河水流淌,拱卫狭小的平山墩。
平山墩,兴建于嘉靖年间,是一座塞外小堡,堡垒宽一十二丈,顶阔八丈,有鸡窝天棚两层,上有天桥,吊桥一座,月城门一层。
这种小堡,平日里能驻守一个小旗的队伍,都略显拥挤,更不要说驻扎数千人。
不过,刘广生并不是随意安排,而是选择了一处耕地不少的区域,而且如今草原式微,大体还算是安全的。
即便是草原来袭,这些人也可以迅速逃入长城,寻求庇佑。
刘巡抚可以想到的,都替手下人想到了,剩下具体怎么操作,就看手下人的了。
将近五千人的队伍,已经驻扎在此地一段时间了,远远的就能望见人烟。
有哨兵见队伍折返,急匆匆的赶回去报信,平山墩的男女老幼都迎接出来。
楚行一脸笑意的感受着众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热情的跟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当这些人从安塞出发,跟自己到了平山墩这个贫苦的地方,楚行就知道,自己和这些人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他能从眼前众人的欢呼声中,听出了这些人对他的尊崇与爱护。
“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小万里笑得嘴都阖不上,小腿儿跟踩着云朵一般跑到楚行马下,仰着头一脸的欣喜。
楚行一伸手拽住万里的胳膊,将小家伙拽了上来,就在战马上扬上了天空。
“飞喽!万里飞喽!”
小家伙也不惧怕,在空中哇哇的叫喊着。
来回几次,楚行将小家伙放在马背上,满怀温情的看着弟弟。
弟弟也看着兄长,只是兄弟二人,看着看着便哭了。
小万里抱着楚行的脖子,眼泪止不住簌簌的往下流,“大哥,这是你第二次抛弃我了,万里心里痛!”
楚行的眼角也有了泪水,看着小家伙越发的茁壮,竟然眉角有了几分童年的影子,心中也万分的感慨。
“这一次,不走了。”
小家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在马背上,掐着腰,一脸不信道:“大哥骗人!师爷说了,哥哥是长大的雄鹰,要展翅翱翔了,万里也要快快长大,做哥哥的爪牙,替哥哥打败坏人!”
楚行将小家伙放在马背上,簇拥在怀里,一提缰绳,对着平山墩的众人拱手示意。
“诸位,我回来了。”
“大人辛苦了!”平山墩五千人众纷纷躬身行礼。
这是礼仪之邦的气度,当他们不虞饥饿的时候,融入到血液之中的礼仪便会展现出来。
楚行感慨,这都是大明的好儿郎,好姑娘,是老天爷,是无道的朝廷,逼着他们去做的贼。
自己既然有了这份机遇,如何能弃他们于不顾呢。
“大人,速速去拜见大人吧,县尊大人病了!”到了此时,夏九公才对楚行说道师爷的真实情况。
小万里也说道:“大哥,师爷已经好几天,下不来地了。”
战马上的楚行差点摔落战马。
楚行却不敢犹豫,翻身下马,拉着万里的手,朝着军堡疾驰而去。
原来,老县尊知道自己家娃子去了草原,担心这五千人众生乱,便借巡视之由,驻扎在了平山墩,帮着楚行处理军务,生怕新立的平山墩出什么岔子。
可老大人本来就年迈,你让他耍大刀他能耍的动,但是你让他处理一个县的政务,加五千人的军务,着实累心。
老大人刚来,就病了。
楚行尚未进入病房,就见夏弘祖阻拦在门外,肃然道:“大人,莫非忘记了,关中儿郎的规矩了吗?”
楚行表情也严肃下来,单膝跪地,对着堂内道:“不敢忘!”
屋中疲惫的声音响起,“吾孙此次征战塞外,可有斩获?”
楚行慨然道:“此次入塞,租借飞地一块,取达尔部落五百余众,灭红盐池匪寇五百余,缴获粮食三千余石,金银五万两,兵器无算。”
“吾孙甚勇!老夫死而无憾,且先安顿军士,再来拜见老朽。”老人家拒而不见。
楚行忍着眼中的泪花,唱了声喏,这才退下。
待楚行走后,屋内再次传来声响,“夏弘祖,速速进屋与老夫着甲,老夫要强了一辈子,岂能让孙儿看到我这幅酸软的样子!”
夏弘祖进屋,看着被老大人踹翻的药盆,忍不住心疼道:“老大人,不必如此的。”
“要的,要的。”在夏弘祖的搀扶下,老大人艰难的着甲,“我是这孩子的天,他羽翼未丰,我不能倒。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