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行来说,刘广生单骑入营,要求巡抚衙门参与贸易,并索要战马一事,他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但反过来说,此事对于楚行也有一番好处。
那就是贸易越做越大,而且不用偷偷摸摸了。
有过往返经验的萨尔温,成为了沟通平山墩和秦地沟通的桥梁,大批货物集中在平山墩之后,被运往土默特部。
而有了秦地支持的土默特部实力大增,与林丹汗之间的战斗,竟然连胜了数场。
一时间导致林丹汗不得不从大同抽调部队,反而从另外一方面,缓解了大明的压力。
而楚行也连连收货了战马和牲畜,在壮大了自己实力的同时,转手贩卖多余的物资,本身又有了一笔不俗的收益。
当然,秦地的收益也很大,大量的牛马和俘虏,被当做商品进入市场,这些草原的货品,在中原也是抢手货。谁让崇祯关闭了榷场呢?
不过这种好处,却难以惠及百姓,大多数落入了秦地的豪门和官府的手中。
当然,这些事情都难以影响平山墩的大局,因为平山墩眼下的主要精力,主要还是放在内部建设上。
通过长时间的努力,在拆了无数的废弃堡垒和野长城之后,一座无比坚固的军事要塞拔地而起。
这座军事要塞,南北约五千步,城墙高达五丈,宽二丈,外有一道宽五米多的护城河的小城。
因为不能让军民长期居住在帐篷里,但千户所的主要精力又放在筑城和农耕上,所以目前大多数军民居住在临时赶制的木屋里,上面铺设的是茅草。
虽然条件并不是多么优渥,起码也可以遮风挡雨了。
这段时间,让楚行感觉蛮欣慰的是,因为体力劳动的强度非常大,而粮食又敞开供应,军民的身体素质在快速提升。
这一日,盘膝在土炕上的楚行,正抱着一本《番薯疏》如获珍宝般的拜读着,忽然外面一道颇为不满的声音传来。
“这便是你们平山墩的待客之道吗?”行事风格颇为霸道的高迎祥穿着一件靑袍,撞飞了数名亲兵,大大咧咧的走进楚行的房间,看见正在看书的楚行,一点也不客气,“臭小子,见到你叔父,还不见礼!”
楚行见到高迎祥,一点震惊的样子都没有,只是起身抱了抱拳,“竟然是高叔叔到了,您一个南征北战的闯王,怎么有心情来我这小庙?”
“臭小子!”高迎祥很是自然的躺在土炕上,脱掉袍子,端起小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你怎么这般忘恩负义,你莫非忘记我以盟主的身份告诫各路义军首领,不准侵犯安塞县的事情了?怎么,来你这讨碗茶水喝,你都不愿?”
“便是他们来也无所谓。”楚行一脸警惕的看着高迎祥,“高叔叔,如今我是官,你们是义军,我们最好还是不井水不犯河水?”
见楚行一副冷淡的模样,高迎祥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不瞒你小子说,最近这些时日,本王的部众遇到不小的麻烦,所以我才跑这一趟,想与你买些物资。”
“我那兄弟不能跑这一趟吗?”楚行皱着眉头问道。
“他做不了主的。”高迎祥一脸严肃道:“小子,帮叔叔一把。”
看高迎祥的表情,楚行反而有些吃惊了。
因为他看出来,高迎祥是认真的。
只是,就算是你不怕我拿了您报官,你也不至于这么正大光明的找我买武器吧?
我怎么也是朝廷的千户官啊!
“你小子看我做甚?”高迎祥莫名其妙的说道:“买你点武器而已,你点个头的事情,你还在乎朝廷怎么看你不成?你别告诉我,你穿了这身官皮,就真心实意的为朝廷卖命的了?莫非你忘了我兄弟,怎么死的了?”
“您且打住。”楚行回过神来,制止了高迎祥的呵斥,“我听说您最近声势浩大,朝廷都拿您没办法,怎么到您嘴里却成了这幅摸样?”
“放屁,什么声势浩大!”高迎祥恼火的说道:“要是真的声势浩大,老子早就攻打城池了。”
楚行不信的看着高迎祥。
“怎么了?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高迎祥皱着眉头道。
“你可是闯王!”楚行给他添了一碗茶,疑惑不解道:“那日在安塞,你一起事,势如雷霆,整个县城都几乎沦陷,怎么如今你龙归大海,反而不如之前勇猛了呢?”
“不是,你做了几天官,脑子就烧糊涂了?”高迎祥一脸看白痴的看着楚行,“之前起事,那是准备充分,事发突然,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大家享了几天好日子,早就不复先前勇敢了。也就我还好点,其他几家义军,现在看见官兵都尿裤子。况且,刘广生这个家伙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软硬兼施之下,朝廷兵马动作频繁,谁敢真的生事?”
“那你都怕成这样了,我即便是卖给你武器,又有什么用处?”楚行并不抗拒与义军交易,若有所思的看着高迎祥问道。
“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攻打欺压平民百姓的豪门大户!”高迎祥眼睛闪烁着亮光,“这些世家豪族,欺压百姓和农奴,对他们恨之入骨的人,数不胜数。若是能拿下世家豪门的堡垒,一开可以解救更多的无辜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