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手接触到木制的棺材,她正要开棺时,一阵疼痛感从手边传来,手下的木头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定住。
赵明月定睛一看,自己的手被一个飞镖擦过,划出一道血迹,鲜红的血缓缓流出渗到棺材的木头里,飞镖深深没入木头,一看就知道力道极大。
燕明过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将赵明月挡在身后,抽出佩剑与不速之客对上,剑身明澄,剑上细细地刻着龙。
来人身形极为娇小,一身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也带着面具,他拿的是匕首,黑衣人一言不发,匕首来势汹汹地向燕明过砍去。
燕明过唇线拉直,快速用剑挡了匕首的攻势,剑与匕首撞上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燕明过另一只手抓过黑衣人的胳膊找准关节用力一掰,“咔哒”一声,那人的骨头便移了位。
燕明过神色冰冷,他捏紧黑衣人抓着匕首的手慢慢收紧,心中的暴念四起。
而赵明月在此时虽然心中慌张,手上的动作仍然有条不紊,她打开棺材,棺材板有松动的痕迹,也不是很难开。
棺材里面赫然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燕明过就是朝着不留活口的念头攻击的,一招一式都带着致对方于死地的无情。
一声闷响,匕首掉在了地上。黑衣人被捏着的手碎了,黑衣人不住地颤抖,一看便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但他还是没有叫出声来。
燕明过眉梢带着淬了冰的冷意,他一脚踢开黑衣人,黑衣人没有生气地躺在地面,似乎昏死过去了。
赵明月快步走向少年,她刚要向燕明过说明棺材里的情况,便听见了诡异的破空之声。
只见燕明过瞳孔微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明月拥入怀中,高大的身影将她挡得死死的。
“燕……燕明过?”
赵明月很确定自己听到了利器进入血肉的声音,她朝地上瞧去,那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听到她的呼唤后,少年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他眼角压出一片薄红。
燕明过似乎是支撑不住了,身上的重量多数压在赵明月身上。
“这袖箭有毒,咳咳……”
燕明过嘴角溢出鲜红,在他苍白的脸色上尤为触目惊心。
赵明月掏出手帕擦拭他嘴边的血迹,她焦急地问道:“你刚刚怎么不躲啊?”
她知道燕明过不像书里写得那么脆弱,刚刚的距离他明明能躲开的。
燕明过眸子情绪低落,口吻带着委屈:“姐姐当时已经受伤了,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便挡了上去。”
赵明月扶着少年坐到了大树旁,泥土湿润,坐下时很令人不适。
她先是将用作信号的烟花发射了出去,然后撩起燕明过的衣衫检查伤口。
袖箭深深嵌入血肉,周围流出的血是暗红色,是毒发的征兆。
“我帮你先把袖箭拔出来好吗?”赵明月蹙着眉,抿唇问着燕明过。
少年虚弱地点了点头,赵明月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手帕了,她从里衣撕干净的布下来,小心翼翼地缠住露在皮肤外面的袖箭,缓慢地将袖箭一点点往外拉。
燕明过见赵明月脑门布满了冷汗,突然笑着说:“姐姐,直接拔吧,我没事的。”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明月倒是没听燕明过的话,还是慢慢地将袖箭拔了出来,紧接着她用布止住伤口处的血。
赵明月扶着燕明过,她将燕明过的重量大部分压在自己身上:“没事吧?你先试着站起来。”
下山的路途极为艰辛,赵明月踩着泥土脚不小心滑了一下,她能感到脚上传来的阵阵痛楚。
不过幸好她及时站稳了,手里还死死抓着燕明过。
“姐姐,你先放下我吧。自己先去山下搬救兵,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而且我们在山上待久了,那个黑衣人很可能会回来。”
燕明过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清浅的呼吸声就贴着她耳畔。
少年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喉结微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燕明过明明嘴上是这么的通情达理,眼底的不安却在无时无刻透露着他害怕被丢下,像是淋了雨只敢怯怯摇着尾巴的小犬。
赵明月反而攥紧了他的胳膊,燕明过都为她挡了暗器,她再没良心也不会丢下他。
赵明月坚定地摇摇头,纤瘦的身躯扛起了他大半个身躯。
“你感到有任何不适都要告诉我。放心吧,我们一定都能活着走出去。”
燕明过呼吸一滞,在赵明月看不到的角落他嘴角勾起瑰丽的弧度,笑容极其诡艳。
他不会告诉赵明月,自己小时候不知被喂了多少剧毒,身体早已百毒不侵,连咳出的血也是自己咬破舌尖故意伪造的。
他只会慌张地告诉她,姐姐,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