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容大人,有这些同僚帮忙,那你们替戴元帅说几句公道话,便也顺理成章了吧?”
容良如哭笑不得。
有句俗话叫做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现在的容良如,不就是坐在贼船之上吗?
只是他还搞不清楚,他上的到底是萧文明的贼船还是那刘寿的贼船?
又或者船始终是那艘船,只是驾船的船长换了人了,船也就会朝着不同的方向行动吧……
容良如此刻已是无可奈何,只得谨遵萧文明的意思办事,答应下来,先写好了自己的替戴鸾翔辩白的奏章,便要再去劝其他的同僚。
容良如的文采当然和温伯明没法相提并论,可在那么多的官员当中,却也是数得上号的。
这一封奏章,在他心里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故而并不难写,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只是他被萧文明这样的一番挫折,现在是感触良多,除了替戴鸾翔说话之外,还发自内心地把自己骂了几句……
尽是骂自己为官不慎、没有原则,所以才会为奸人所利用,搞出今日这样的不体面。
这就是容良如这人的精明之处了,他知道今天的事属于是纸包不住火,以当今皇帝的性格,必然是会深究深查下去的,那还是干脆自己先认个怂,争取一个好态度再说。
至少能够先给皇帝留下一个自己已经知错了的良好印象,等到时候秋后算账,各打五十大板的时候,下手也能稍微轻一些。
偏偏骂自己的文章是最难写的。
骂得轻了,显得自己避重就轻,骂的重了,又是和自己过不去……
于是一篇小学生都会写的检讨文章,容良如愣是字斟句酌,久久都没有办法定稿。
这让一旁的温国民看得技痒,亲自执笔也在一旁写写画画起来。
温伯明果然大才,动笔的时间虽然在容良如之后,却同他几乎同时完成,并且文采显然要比容良如好了不少,看得这位原先自诩为大才子的礼部侍郎大人也是自惭形秽。
“温先生,你这篇作文章写得好,不如下官拿来略微修改一下,就用你的吧?”
一听这话,温伯明赶紧把自己写好的折了折揣进兜里:“这就不必了,容大人文采飞扬,我看也很好,就用你这篇便行了。赶紧去找容大人的同僚、同学,才是正经事。”
“那好。那好。”容良如回答得倒很干脆:“那明日一早,我便亲自登门拜访,向他们言明利害,那么这个忙他们肯定是会帮的。”
“等明天?黄花菜都凉了!不行!今天晚上就去。”萧文明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官场如同战场,这就是萧文明这几天来的感悟。
战场上的战斗,最重要的要素恐怕就是时间了。
官场也是一样,时间也会同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现在《百官行记》的事情,已经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了,甚至还有一部分都已经落到了康亲王的手里,变数实在太大,萧文明非得争分夺秒不可。
“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恐怕我那些朋友和同学都已经睡觉了,现在再去叫他们恐怕也太失礼了……”
“失礼?失什么礼?”萧文明说道:“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讲什么理不理的,他们要是有话说,那就直言不讳,是过去救他们的命的,救命的事,还要看时间吗?落水的人,还想着今天要不要吃午饭吗?”
既是救他们的命,也是救戴鸾翔的命。
并且萧文明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是因为这些官员的弹劾,戴鸾翔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这些官员,萧文明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果子吃,就等着萧文明把《百官行记》里记录的罪行全都抖落出来,也让他们身败名裂去吧!
在萧文明的逼迫之下,容良如最终还是出发了。
而他出发找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位工部的曹大人。
曹大人的屁股果然不干净,萧文明只是稍稍给他透了个底,他便已吓得屁滚尿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但求萧文明放他一条生路。
原本这些祸国殃民的家伙,萧文明向来是最不屑一顾的,只是现在萧文明有求于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做的太绝了,还是饶过他们这一回,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就这样,按照刚才的顺序,萧文明半是陪伴、半是押送着容良如,一连见了好几个官员,反复命令他们必须在明天一早便把替戴鸾翔说话的奏章递上去,萧文明这才稍感安心,终于肯离开洛阳返回大营了。
此刻已是午夜子时,每天的宵禁已经执行了好一会儿了,也幸亏萧文明从看门的御林军关系还好,这才能够一路无所拦阻地来到了洛阳城外。
萧文明手下萧家军的子弟兵们,做事十分靠谱,有时候甚至要比萧文明本人都更加靠谱一些。
出发去洛阳城里之前,萧文明和温伯明安排他们就在中军大帐里抄书,这些兄弟还真就乖乖地留在这里抄写,并且这么一抄就是两个多时辰,而且还是二三十个兄弟同时抄书。
这就差不多就有点多线程、多核心中央处理器的意思了,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已经把六大箱子书抄了有四分之一的进度,要是再继续这么抄下去,到明天上午一定是能把所有的书全都照抄一份的。
萧文明见状高兴,捡起叠在桌上的几张纸一看,却摇起了头——只见这张纸上的笔迹歪歪扭扭,勉强看得清是几行字,书法水平固然是谈不上的,就连整洁齐整也未必能做到。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些子弟兵,他们不过粗通文墨而已,《百官行记》里面的很多字词他们压根都不认识,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能够抄写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萧文明刚看了几张纸,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