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明有意替董婉青脱罪,此次进京,他将董婉青带在身边,也是想寻找机会让她脱离苦海。
不成想,一不小心居然又被他捉到了董鸿儒活动的踪迹,那就只能来一个将计就计了——打击董鸿儒,解脱董婉青,来他个一剑双雕!
于是萧文明问道:“那么你哥哥现在人在哪里?你可知道?”
“自打白炎教起事失败之后,我都两三年没见过他了,哪还知道他在哪里呢?”
萧文明原本的想法是要用董鸿儒作为祭品,来换取他妹妹的自由,不过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董鸿儒本人应该并不在京城洛阳之内,这就未免可惜——不过也就只能如此了,一支箭射不中两只雕,还是帮助董婉青更加重要一点。
萧文明又说道:“你哥哥不在也不要紧,咱们正好可以施展拳脚。”
董婉青是个极其聪明灵透的女子,一下就猜出了萧文明的打算:“夫君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可白炎教大多是些愚昧不化的刁民,他们什么都不懂,你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董婉青并不是个有妇人之仁的人,她当白炎教圣女的时候,行动果决、手段酷烈,尤其对待自己的对手,绝对不会留情,并且各种阴谋诡计,可谓是层出不穷。
然而自打归了临海屯之后,她为人处世的才干虽然还在,可是性情却被萧文秀熏陶得温和了不少。
她知道白炎教里没什么好人,却依旧向萧文明求了情,这也是她作为曾经的白炎教的圣女最后的仁德了。
萧文明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那好,我再给他们一点机会,可要是在冥顽不灵,那就属于是自作孽。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自己不想活了,也怨不得我了吧?”
第二天一早,京城洛阳的小巷胡同之中,出现了不少用白色的粉笔写成的印记,这些印记看似随手涂鸦而成,丝毫不起眼,即便是有些人多看他一眼,也只会当成是儿童玩耍的闹剧。
但是内行人却能瞧出他的门道,乃是通知所有见到暗号的白炎教徒,于当日夜间集中聚会。
不用说,这事就是董婉青做下的,不过留下暗号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由他教会了萧家军的兄弟们,再由这些兄弟依样画葫芦地拿着石灰,悄悄在各处隐蔽的位置,留下了这带有特殊意义的符号。
这铺天盖地的暗号下发下去,京城洛阳之内,顿时暗流涌动。
到当日未时,已经有不少陌生的面孔,聚集到了萧文明租住的小庙之内。
原本也同样在此的萧家军,萧文明早就让他们将小庙打扫干净,离得远远的,伪装出一副从来没有大队人马在此驻扎过的样子。
萧文明等人也全都回避,躲藏在隐秘的角落里——别看这座庙并不大,却是一间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寺,想找这样的地方并不难。
而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只有董婉青一人而已。
现在的董婉琪他的身份可并不是萧文明的妻子,而是回到久违的白炎教的圣女!
因为萧文明的打压,白炎教这些年发展停滞,看到暗号过来聚集的人就是一些老教徒——或许董鸿儒在戎羌、在高丽国传教颇有一套,但是在萧文明势力所及的中原大齐王朝,他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只存在一个存量市场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新成员的加入。
而这些老教徒心里,董婉青堂堂圣女的身份,还是能够唬一唬人的。
只见董婉青周身身穿白衣,仿佛一座玉雕一般,从容站在众人面前,脸上不动声色,却似乎含着三分怒意,对聚集而来的白炎教徒说道:“如今白炎教式微,就连炎尊也不知去向,尔等为何不知收敛,还想着兴风作浪,难道是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吗?”
白炎教一直走的都是上层路线,所发展的教徒要么是地方的官员,要么就是各路的富豪地主,看中的就是他们的金钱和资源。
普通百姓中,当然也有信仰的白炎教的,但是董鸿儒对他们的态度一向是将他们作为炮灰和耗材,从来都不重视。
因此普通百姓对于白炎教的信仰就不是很虔诚,如今董洪如何和他的白炎教被萧文明打得一败涂地,普通的信众早就一哄而散了,而现在还能按照董婉青放出去的暗号聚集在此处的,大多是京城里的一些富商或者是他们的家属。
这些人颇见过一些世面,虽然聪明不到哪里去,但也不蠢,看到白炎教不行了,他们早就想脱身而去,那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把柄捏在白炎教的手里,想要清清白白地脱离白炎教,其实也并不那么容易。
这一点萧文明很清楚,哪怕是在自己势力强大的江南,哪怕是经过了一场规模颇大的平叛战争,可依旧还有些人仍旧供奉着白炎教。
应该来说宗教确实是基层管理的绝佳武器,可谓是根深蒂固。
然而这也是萧文明这一回反过来利用白炎教的基础,要他们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搬石头砸脚当然是砸得越狠越好。
然而董婉青到底是当过白炎教圣女的人,事情不想做得太绝,还是给了面前这些白炎教徒一点机会。
“尔等之所以留在教中,无非是害怕我哥哥董鸿儒罢了。无需担心,哥哥那边自然有我说话。尔等若是想脱离白炎教,自可来去自由,若是还有所担心,可以把姓名写下来,若是我哥哥将来找你们的麻烦,我可以替你们做保。”
这就是萧文明想出来的替董婉青解除罪过的办法,那就是由她出面将残余在京城洛阳的白炎教一扫而空。
现在还能继续信仰白炎教的都是一些顽固的教徒,隐藏得极深,能将他们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