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势别扭,检查出来才发现那孩子腿骨骨折,问起原因孩子却躲闪不敢回答。
护士一边心里暗想那人渣实在该死,一边温声询问他是否还有能照顾他的人时,他犹豫片刻,最终说出了我的名字。
凌晨三点,我披了个外套就直接赶了过去。
手里提着各种生活用品,担心孩子没有吃饭,还买了一碗热粥。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在看见他腿部裹着石膏,脸上贴着时医用药贴,神经彻底崩断了。
我小心握着他的手,忽的就哭了出来,比他看上去更像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全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男孩慌张伸出另一只手,笨拙地摸摸我的头,就像我常做的那样。
我擦擦眼泪,确认男孩状态后,为他交了费用先去警察那边询问情况。
死的太干脆利落了,久久谋划的事情突然自己就成功,反而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马上又为男孩的未来担心起来,他是否会被送往福利院?未满30岁也不能领养他……我不情愿地联系起了我的便宜小叔。
忽略掉一些不愿意回忆的交流,在一个月后,那孩子也成功出院。
医院外,车子停的恰到好处,戴着墨镜的浪荡子弟潇洒舞着手里祝贺出院的鲜花,副驾还坐着一位漂亮知性的年轻姐姐。
我坐在后座搂着男孩向他确认,夫妻双方都年满30且无子女才能领养孩子。
“是女朋友,”小叔把花扔到后面,让我手忙脚乱接住,心里也怀疑起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还有这个孩子……为什么就愿意被小叔领养。
我嫉妒小叔总能轻易获得他人的好感,在哪里都能如鱼得水的样子。
男孩怯生生贴着我,让我被嫉妒蒙蔽的双眼稍稍清明,心也软化不少。
只要这个孩子能在我的照顾下好好长大……只要我能一直保护着他。
只需要小叔帮忙办下手续,其余的我自己都能解决。
我要为这个孩子创造一个乌托邦。
办理完一切程序花了一周多的时间,还要谢谢小叔的朋友出了不少力。
在此期间我也往自己的小家里装进去不少东西,switch、ps4、还有不少辅导书。甚至花了一小部分积蓄为他布置了一台高配置的电脑。
我为孩子办理了转学手续,让他换了新的环境,也希望他的人生会有新的开始。
看着他信任的目光,我心里总会升起一股满足感。
为他辅导功课,陪他一起玩游戏,替他去学校开家长会,我仿佛真的成为了他重要的亲人,成为了合格的“母亲”。
他也乖顺的,从未和我发生过什么争执。
粗糙的双手变得细腻修长,营养跟上后,比同龄人矮的个子也抽条拔高,眼睛一直漆黑动人,像有墨水在里面流转。
孩子越来越“开朗”,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安这种变化。等到他高一的时候,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我,我才明白,让我怜爱的那个孩子不见了。
它被我弄丢了。
男孩即使17了还会依偎在我的膝盖上,只有这样我才感受到一点以前的慰藉。
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对我越来越冷淡的不适,反而很尊重体贴我,和我一直维持着“母子”关系的和谐,但他却不肯变回柔弱的样子了。
依旧会一起打游戏,去公园散步,开家长会,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到底还是发生了改变。
小叔带着新女友出现参加了一次孩子的高中毕业典礼。
眼角细微的皱纹揉开,笑得很开心,像看了一场什么笑话,问我洋娃娃弄丢的感觉怎么样。
被扯破遮羞布的我气的把书扔到他脸上让他滚出去。
不该是这样的。
*
我和孩子的关系一下子颠倒过来,大学后他成了更包容我的人,我成了他最开始躲避腼腆的样子。
他半工半读,坚持每周横跨大半个城市来看我一次,所有人都在夸赞他的孝心和努力。
我看着他,只想再找出来一点以前喜欢的孩子的影子。
他笑起来比大多数人都好看,可惜在我眼里像扭曲的杜鹃花,一靠近就让我四肢发麻、呼吸困难。
我终于难受的发现,我的“孩子”一点都回不来了。
我喜欢怜惜的,只是那个脆弱的像泡沫一样随时会消失的孩子。
“妈妈,”他微笑着,声音像水潭里清澈溅起的水花,“现在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了吗?”
呼吸困难的感觉又来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你亲自选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