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一点不了解,”艾德说,“但程度仅限于书本和老套的犯罪片。”
“我了解黑帮,了解地下王国。非常的了解。”阿尔伯特没头没尾的说着,语气却异常的严肃,“他们那些人,独立在主世界之外,独立在自己的一个圈子里,遵从着一些区别于大众律法的另一套规则。他们原始、暴力、痛苦、放纵,他们做出了选择,收获了一些,也付出了一些。但是他们并不是完全的疯子。他们的生意大多都是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唯利是图,但却也有例外。有一些会触及到根本性原则的生意是他们绝对绝对不能够碰的——比如孩童买卖。”
“……”
“实际上,就某方面来说,我刚刚说的都是屁话。那些所谓‘不能做’的生意当然也有一些人在做,但那些组织是固定的、特定的。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帮派想要碰的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必死无疑。这是地下王国的规矩,是黑帮众所周知的大忌讳。”阿尔伯特吸了一口雪茄,呼出一口云雾,面庞隐藏在了一片虚无缥缈之后,“而这就是问题,艾德先生。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我在听。”
“有那么一个朋友,”阿尔珀特清了清嗓子——艾德知道,他开始进入“那种状态”了,那种黑帮再说一些事情时就会进入那种特有的状态——看似随意实则认真的轻轻开口,“有那么一个管理层的朋友,一个本地人,他在这边世界中的地位不低,在高层也有关系,认识很多大人物。他本来可以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过得很悠闲,但他好像并不只是满足于此,好像一直在尝试着让自己能够过得更悠闲一点。有人发现他可能碰了他不该碰的生意。”
“什么生意。”
“贩人买卖。”阿尔伯特面无表情的说,“准确来讲,就是贩卖儿童的活计。”
“……”
“这是不被允许的,侦探。绝对不被允许。”阿尔伯特的声音在这一刻变的有点冷,“那些家伙——那些真正站在高处的家伙,他们看待事情的着眼点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不仅仅是单纯的金钱。实际上他们所盯的是更加难以得到却更加重要的某些东西。他们志在掌管这座都市,但想要控制它,就必须要有规则,而如果人们开始对孩子下手,那么规则就将不复存在,将没有人会再是赢家。”
“让我猜猜,”艾德在此时出声,“你们决定处理掉这个家伙?”
“有这个打算,但没那么简单。”阿尔伯特咬着雪茄,无奈的摇了摇头,“处理掉处在那个位阶的黑帮头目非同小可,是一件需要非常严肃对待的事情,需要有真正的证据,需要一切确凿无误。但是当然,我们不能找警察,我们自己人也不行,因为很有可能会被提前发觉、打草惊蛇。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找专门的专业的外人最好——而这就是我找你过来的原因,艾德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委托,稍微调查一下那位朋友,如果他真的是在做我们猜测他在做的那些事情的话……找到证据,找到真凭实据,然后联系我。放心,即便这不能够成为真正的委托,但报酬一点都不会少你的。”
“……”
艾德看着阿尔伯特,看着他的雪茄,看着他的细窄墨镜,看着他一丝不苟的金黑色背头,看着他将衬衫绷起的结实肌肉,尤其在他下巴左边一条不起眼的小疤上面停了几秒。那疤痕让他觉得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了。
“我有个疑问,”他问,“你所说的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专门找我过来?”
听了艾德的话,阿尔伯特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为什么找你……”他不急不缓的张口,悠悠的吐着烟圈,“我的朋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早就已经深深的陷入进这事情之中了。”
“什么?”
“你现在所正在接手操心的那个委托,那个关于找回被拐失踪儿童的委托,委托方——也就是牧羊人孤儿院那边——他们本身就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而那位本来想要领养.孩子的奥林先生更是我所说的那位朋友的直接下属。你现在明白了吧,艾德先生,把你卷入进这个破事的人可不是我。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帮助你自己、救你自己而已。”阿尔伯特说着冷哼了一声,“说起来,我是不知道那个孩子被拐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那个孩子的死活,不在乎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搞什么鬼。我只在乎真相,在乎我想知道的那件事情的真相,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胆大包天的经营着被整个地下王国所明令禁止的买卖。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艾德先生。”
“如果我不答应,会怎样。”艾德问。
阿尔伯特笑了,是那种非常随意、一点也没有凶气的笑,但是却能够在不经意间将猛犸象牙冻成艺术品冰雕。“我已经透露了给你了一些很敏感很敏感的事情,艾德先生。如果你拒绝,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你是一个自由人,不是我的奴隶。但是——但是,我不保证你在这之后会不会遇到什么……嗯,怎么说呢……不是很好笑的意外。”
“……”
“至于你现在的这个委托,这个孩子被拐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要搞清楚的真相有关,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