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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伦的这个酒瓶就是他刚刚喝酒时倒酒的酒瓶,整个的体积要比一颗正常成年男人的脑袋小上一点儿,细细的脖颈和四四方方的大肚子,深黑如墨的玻璃材质非常坚硬,用来砸木头椅子的话就算把椅子腿给砸断了它本身也不会有一丝的伤痕。一个正常人如果被这东西给结结实实来上一下的话恐怕当场脑浆子都会被打出来。
而现在萨伦拿着它照着高蒂的脑袋抡了下去,一点留手的样子也没有。在那一刻,他严重所透露出来的隐晦而病态的杀气别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根本就连人也不像了,更类似于一条在荒原上游荡了不知道多久的……狗。一条饿疯了的、丧失一切理性的狗。
“……”
高蒂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一只手继续抓着萨伦的头发,提着他的脑袋,而另一只则是五指张开一把接住了萨伦砸向自己的瓶子,使其铸死一般被紧紧攥着停留在了半空,任凭萨伦怎么用力都不能够再动摇上分毫。然后,高蒂控制自己的手指用力,“砰”的一声将酒瓶坚硬的瓶身给抓爆了开来,飞溅的酒水和玻璃碎片四散洒落的到处都是。
萨伦呆了一下,手里只剩下了当做握柄的细长瓶颈。
高蒂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小家伙,松开了他的头发,反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不过所用的力量并不太大,跟打小胡子的那一下没法比,但也足够将萨伦抽倒在沙发上。
小家伙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他在高蒂的面前就像是个玩具,就和当年一样是个除了狠毒残忍的内心外一无是处的小孩儿——他不喜欢这样,非常的不喜欢,厌恶到了极深的程度,甚至或许比高蒂想象的还要深。
他猛的从沙发中弹起,两只仇恨的眼中释放出了扭曲的光芒,大蜈蚣一样的扑向高蒂。高蒂脸色冷漠,硬的像是快石板。他快速的抬起脚,不算长的腿带着不可思议的强大巨力狠踹在了萨伦的肚子上,将其直接踹了回去。
萨伦再次摔进沙发,高蒂则是动也没动,一条腿站的比木桩还稳。不过面对不堪一击但却硬是死缠烂打的萨伦他也是觉到了一些不耐烦,落脚之后单手抓住了两人之间矮桌的边缘,端盘子一样的抬起,然后向前用一边的桌沿撞进萨伦的怀里,怼着他的胸膛将他的身体死死压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可是即便没有让对方在自己手里讨到任何便宜,高蒂的眉头却更皱了一点。不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说之前刚见面后的那时候的萨伦是在跟他演戏,是在故意耍他,实际上这小家伙的本性根本就一点没改,还是当年那个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小疯子,甚至看这样这几年下来变的还更加糟糕了不少,变的更加阴险与无耻了一些——这同样也能够解释今天的很多事情——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真的就只是那样的话,那么现在他面前的这个萨伦应该就是真正的、揭掉了面具的萨伦了吧。但怎么感觉还是不太对劲呢?
“先生。”
“……?!”
低垂思考的目光猛的抬起,阴邃深沉的黑暗凝聚,高蒂缓缓扫视了台子上休息区外这悄无声息出现、将他和萨伦包围在中央的几名一身漆黑制服、如同幽灵一般诡异的家伙们一圈。他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那沉默静谧的神情,以及左边腰侧的刀鞘,牙齿咬着嘴里的雪茄,缓缓吸了一口。他嗅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这几个黑衣刀手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而且应该从一开始就藏在房间里,藏在灯光找不到的黑暗角落。而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高蒂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气息,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也正常,这个地方毕竟是长期有着金帆船高层坐镇的重要地盘,有一些金帆船的高手护卫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些家伙看上去好像……
“这是什么意思,”高蒂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松开桌子,继续的挤着萨伦,压制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自己则是歪头看向了这些黑衣刀手,“想把我砍死在这儿吗?”
如果事情真那么发展的话,那么可糟糕了。一个是高蒂知道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之下自己绝对逃不出这些高级家族护卫的联手困杀,而另一个则是他如果今天死在这里的话日后绝对会成为黑暗天堂之后几十年内都长盛不衰的笑柄。
不过他同样感觉情况应该不会那么……顺利。萨伦虽然是金帆船的正式家族成员,可是他一点代表性也没有。一般的金帆船家族的人都是精打细算、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向来不会让情绪影响自己精明的头脑,不会让金钱有一点溜走的机会,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从不撒谎、但只说一半真话”型“扒皮奸商”。
而在这其中,萨伦是屈指可数的破坏型存在,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异类”——一些外人,甚至包括一些他们自己家族内的人,都猜测他可能是当年抱错了。
谁知道呢,都说不准。
“……请您放开萨伦少爷,先生。”
黑衣刀手没有回答高蒂的话,只是他们其中与高蒂方向正对的一人用沙哑的嗓子平静出声,言简意赅的提出了要求。他们似乎并不是喜欢多说话的类型。
这个人和其他的黑衣刀手不同,显著的特征是一头即便在黑暗中也似乎自带荧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