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就跟你一起跳,到时候咱俩一块死。说不定别人还给咱俩搞一个阴婚,阎王爷也认为咱俩情比金坚,让你下辈子也跟我缠在一起。”李燃说完这句话,喘了一大口气。
他紧盯着小姑娘的眼睛,又指着里屋,“现在就给我回屋,不然我就把你给扔下去,我再跳下去!”
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嘴巴撇着但不敢哭,最后在李燃眼神的威胁下哽咽着起了身。
她小腿颤抖,死死捂着嘴,整个人从背影中就可以看出极大的委屈。
木门被轻轻打开,李燃一直看着她进了屋子,里面也没有声响后才如释负重地揉揉头发。
但他还是不放心,捡起粘上土灰的半个包子爬上墙就这样盯着。
直到月色降临,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里屋里也没有任何动静,李燃这才轻微松了口气。
“包子也凉了啊,今天真是倒霉。”
因为刚才心里发慌,他也没心思吃包子。
李燃心疼地看着已经凉掉的肉包子,摇摇头趁着夜色翻下墙跑走。
宵禁时间已经过了,城门早就上了锁,周遭还不时有官吏巡视。
他们三三两两成群,调笑打闹着,是不是发出大笑声,全然不关注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燃见惯了如此,他轻车熟路地借着草垛做掩体,绕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小吏。
他又微微弯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奔到一段残破的垣墙旁。
那里靠近地面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动,刚好让他轻轻松松地钻过去。
这是几年前雨灾时塌陷的,好像有人上报了但一直没钱派下来修整。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某个官员贪了,反正听说给的文书说是修好了。
久而久之,也没官吏愿意来这巡查,毕竟搞不好还要他担责。
其实除了他们那种人,还有不少野狗也从这里出入。
但李燃也不觉得从这里钻过去丢脸,活不下去才是最丢脸的嘛。
他看着城外成片荒草地,风吹过发出沙沙声,有点像鬼怪的低语。
看来今天确实太晚了,李燃算着时间。
不知道赵仁今天在不在,但这个点还没回去,吴兴又要说他不着家了。
说是家,其实就是两间破庙,那里偏僻人烟稀少,算是他们三个的落脚点。
前些年他日子比较难,不管是稻草垛还是废墟坟地,哪都待过。
但这两年好起来了,拳头也硬了些,再加上运气好搞到一所破庙。
李燃绕了条近路,剥开草丛看到不远处矮矮的院墙里,一盏昏黄的烛灯还亮着。
他咧开嘴笑了,加快速度跑回去
等他回到寺庙时,吴兴正抱话本趴在地下,手边还有几把瓜子。
意外的是赵仁也在,却面带倦容拧着眉头已经睡下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吴兴有意等他,却也困得耷拉着眼。
“甭说了,碰到了个傻子。”李燃扭了扭脖子,坐到刚被他们吵醒的赵仁旁边,“今天累死了,给我按按。”
赵仁最是好脾气,揉揉眼就坐起身,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李燃的后颈皮一块。
“唔,赵仁你给齐叔干事真是屈才,这手艺都快赶上天家的了!”
李燃舒服地闭上眼,赵仁却只是笑笑不讲话。
“嘁!”
见没人跟他说话,吴兴背对他们躺了下去。
李燃却还没有什么困意,“赵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赵仁虽然也跟吴兴一样,打小跟他一块长大,但这两年在齐叔手底下办事。
那头活多,忙完天也黑了,就基本在那安置睡下。
“这个月齐叔生意不好,也就不忙,所以可以回庙里待着。”赵仁答完又轻声问,“下个月谢小侯爷生辰,这庙说不定要修缮,你准备去哪。”
“再说吧。”听到这个名字,李燃皱起眉头。
他又甩甩头拉下赵仁的手,“你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他脱去外衣,翻进作为床榻的木板里侧,眯上眼。
沉默中,是赵仁微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