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打算着,这样妥当。”
吴医生看着周北逸的背影,看着面前走路还有点跛脚的年轻人,想起了早晨妇产科主人说,近年来男性精子质量下降的问题,闭了闭眼,心道:“现在的男性,是缺少点阳刚之气了。出个院而已,咋就能车上害怕不害怕?”
除夕的这一天,周北逸一改往日给什么吃什么的风格,罕见地张罗起了晚餐,他先是问林静安:“这不,跨年了,我们晚上吃点好的怎么样?”
林静安翻着书,头也不抬:“都可以。”
“西餐还是中餐,干脆点个外送?”
林静安:“都行。”
“或者,我们溜出去吃?”
林静安放下书,目光停驻在周北逸的腿上,摇了摇头。
“我说,你也太没意思了。”周北逸吐槽,“怎么过个年,也不见你多点笑容,一点仪式感也没有,算了,我自己定吧。”
林静安用沉默来表示自己没意见。周北逸在手机上鼓捣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你有什么新年愿望没?”
“没有。”
周北逸:“你,太现实主义,没半点浪漫主义的想象细胞。”
林静安面上似冻住的河水一般,重新落在书上,没半点表情:“向来空洞而不切实际的,都叫浪漫主义,若万事许愿便成,神佛也怕是要去许愿的。”
周北逸睨了一眼平静坐在椅子上的林静安,觉得眼前好似坐了一只脖子修长带着几分高傲的天鹅,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林静安身上总是有着或这或那的几根刺,表面看她,似乎是温和的,但那些冷不丁冒出来的冰冷和尖锐,是周北逸尤其喜欢的,他就是喜欢她在这硬邦邦的几句话里透出的生机。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她时的样子,她站在桥上,对着自己,吐了几句冰冰凉凉冒着小刺的话,他便念念不忘,心里痒痒的,直至,后来再见,他才觉得,那便是喜欢。
“随你怎么说。”周北逸悠闲地枕在自己臂上,躺回床上,眼神晶亮带着笑:“伶牙俐齿的……”
到了晚上,病房的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没有人在看,但吵闹的声音显得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房间温馨了不少。
林静安指着桌子上的炸鸡,无奈道:“你的大餐就这个?”
“怎么,你还挑,不是说随便么?”
林静安纠正:“我说都行。”
“是啊!?”周北逸挑眉,“所以这怎么不行?”
“没说不行。”林静安拿了一个鸡腿在手里吃。
周北逸笑,他今日总觉得很高兴,和她在这里吃炸鸡很开心,与她斗嘴也开心,以至于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这些事开心,还是林静安只要在眼前才是开心的事。
两个人走在窗户边,对着窗户下毫无一人的医院静静地看着,这是除夕,是跨年,人人都在自己家阖家团圆着,连带着医院也没几个人。
他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不?”
林静安看他一眼,纠正:“不是过夜,是坐在马路边等天亮。”
“对!”周北逸摸了摸鼻子,故意道,“我就是说这,这不一码事么。”
林静安有些不自然,仍旧小声反驳,“两回事。”
周北逸专注地看林静安的脸,在她白净而精巧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羞色,心里痒痒地,柔软得像一根羽毛拂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