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澄神思恍惚,唰地又闭上眼睛,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恐怖的消息。
“赶紧爬起来,治疗舱显示你一切正常,从各项数值上看比我还健壮。”
陈老头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里压着的痰。
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楚澄被迫撩起眼皮,手臂撑着治疗舱边缘,懒懒地坐了起来。
她虚空中活动了几下指关节,努力分辨自己是否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还活着吗?”
听到这话,陈老头有些怀疑治疗舱的效果,虽是如此,他还是正色道:“活的好好的。”
“所以我成功打破了s级幼虫的精神屏障?”
“对。”
这个虎丫头竟然真敢带着李平泽直接自毁星舰,一个搞不好就会陷入脑死亡。
不过,倒是也巧了,s级幼虫毕竟能力有限,机缘巧合之下,倒真让这丫头生生撞出了一条生路。
那个精神屏障的中心关键点恰好就是那艘星舰,星舰破碎,精神屏障也随之破碎。
两人的精神体虽有些许损伤,但总体上无大碍,休息两天就能痊愈。
或许,对于李平泽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陈老头沉思着,耳朵里传来楚澄小心翼翼的声音。
“那啥,校长还好吗?外面不会已经打起来了吧。”
陈老头沟壑分明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霾,他沉声道:“不太好,安格那个老小子还陷入在精神屏障中,必须等战虎二十四师的精神方向天赋者赶过来,从外界突破。”说到这,他又忍不住冷哼一声,“他们内部闹出的乱子,可不得他们自己收拾乱摊子。”
楚澄讪讪道:“那个什么光柱?密匙?”
她现在也搞不清自己该不该知道这些“机密”。
毕竟,李教官可能以为他们两个必死无疑才告诉的她。
陈老头先是瞪了一眼楚澄,又是对李平泽破口大骂:“臭小子,嘴跟漏勺似的,我看这个检查他也得写!”
“说得对!”楚澄海豹拍肚皮式鼓掌。
缓了口气,陈老头这才压低声音,道:“密匙不在安格的脑子里,暂时安全。官方说法是他旧疾发作,新生典礼上昏倒。他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待会儿给我去保密处签一份协议。”
“收到!”楚澄连忙敬了个礼,“报告,我还有个问题!”
“说。”
“我那个检查,是检讨逃训,还是检讨被罚期间擅离职守,或者难道是惩罚我在被困期间对李教官出言不逊?”
陈老头一时竟有些被噎住,他一个毛栗敲在楚澄头顶,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水?!
“你倒是对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儿记得挺全面。我看一万五千字根本不够你发挥!你好好反省吧!”
楚澄无辜,她这不也是怕跑题吗?
一个后勤部的老头怎么这么横?!
“那什么,李教官走的时候,除了检讨,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话?”
陈老头疏松的眉毛往上扬起:“他应该留什么话?”
李平泽确实留下了一份楚澄的观察报告,除了课上测算的各项身体数据,他特别给楚澄留了一段评语:
第一行:两个字简洁有力:莽夫!
第二行稍微委婉一些,话说的有所余地:该生虽行为大胆,不守规矩,放任不管,必危害四方,须严加管教,或能委以重任。
第三行:射击与操纵星舰的熟练度远远高于一般新生(待调查),依本人判断,从该生的性格行为等方面,基本可以排除间谍可能。
这些楚澄是永远也看不到的,只见她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李教官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学分呢?”
这声音气势如虹,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这人刚刚还躺在治疗舱中。
陈老头被气到说不出话,这丫头怎么整天没心没肺的。
“你好自为之。”
走出圣西尔医务室,楚澄才发现自己整整睡了两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下午,夕阳暖暖地像个流油的咸鸭蛋黄,悠悠挂在天边。
满鼻子都是昏迷前的腐臭味,楚澄现在只想回宿舍洗个澡。
彻夜未归的失踪人士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宿舍,苏西和陈茹赶忙凑上来询问楚澄的去向。
“啊。”楚澄拖延了两秒,开始满嘴跑火车:“前两天后山那边好多西皮兽生崽崽,我忙着接生,就在那边随便凑活了两晚。”
说完,楚澄直面两人狐疑的目光,坚定地点了两下头,试图加强自己的可信度。
楚澄看着苏西和陈茹手里拎着的包:“你俩这是要出门?”
苏西有些扭捏,拉着陈茹的袖子,磨磨蹭蹭道:“李教官他们撤回去了,新教官明天才到,我们想今天去模拟训练室练练枪。”
“好事儿啊,赶快去!去晚了就没位置了,高年级那群人练得可凶了。”楚澄挥手,催促他们赶紧出门。
每次她经过模拟训练室的门口,里面都是灯火通明,每一间训练室门口都是红灯,示意着里面有人。
闻言,苏西赶紧拉着陈茹往外跑。
宿舍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