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飞快,离农忙还有一段日子,这些天顾辛夷只要有空就在院子里活动拳脚锻炼身体。
原主出生时,父母接连生病,家里正困难,身子骨要比普通孩子弱一些。
后来坏人来找麻烦,陈淑兰因为身体不好,一家三口被欺负的很惨。
大概因为换了灵魂,顾辛夷病好的格外快。上辈子同样的伤寒,原主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四天,病气缠绵了小半月才好。
陈淑兰病的那么厉害,一墙之隔的爷爷和二叔一家,没过来看过她一眼。
顾辛夷不在意这些,不是有血缘关系就是亲人的,有的人用狼心狗肺四字来形容,都侮辱了狼和狗。
原主是个勤劳能吃苦的好姑娘,除了病倒在床起不来的时候,她没少出工干活。
这年头还是公社化生产,不出工就没工分,就分不到粮食,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懒。
陈父还在县城工地里干活,顾辛夷没急着进城见他。
工地里虽然条件艰苦,但原主父亲是个细心人,非常注意施工安全,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但家里这边,她要是离开,原主偏心的爷爷和极品二叔一家,肯定会欺负原主妈妈。
最要警惕的,还是心狠手辣的重生女。
夜里,油灯熏得墙面发黑,冷风从屋瓦缝隙中悄悄钻进来。
顾辛夷坐在简陋的木桌前,神情专注的摆弄着坏掉的收音机,旁边还摊开着一本收音机维修的书。
陈家穷得叮当响,这收音机还是父母结婚时买的稀罕玩意儿。那时陈父特别穷,买不起三大件,只能买一台小小的收音机。
这么多年过去,收音机早就坏掉了,不然也不会好端端的摆在家里,早就被拿出去换钱了。
郭丽芳靠在床上,想着白天时,孟建凯替她干活,趁人不注意塞给她一封信,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蜂蜜水儿一样。
这辈子,她不会错过这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了。
只要想起上辈子的事儿,郭丽芳就气苦,她上辈子那么惨,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太听父母话了。
她把父母的话当金玉良言,将乡下男人当瘟疫一样防着。一门心思跟他们介绍的,高中毕业在化工厂上班的裴亮在一起。
可谁知,往后去世界变化那么大,不仅高考恢复了,国家还改革开放。以前人人羡慕的工人,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迎来下岗潮。
铁饭碗变成泥饭碗,当工人成了贬义词,大老板才是风云人物。
裴亮这个人,脑袋死板,厂里基本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还不愿听郭丽芳的劝辞职。
等到被下岗后,裴亮没什么技术,空有一个进修的专科学历,连开车都不愿意学,只能给人打零工赚钱。
郭丽芳想离婚,但又舍不下一双儿女,家里也不同意。
再说她穷日子里熬磨了那么多年,之前生孩子又落了一身病,也找不到更好的。
好不容易盼到了拆迁,最让郭丽芳绝望的事发生了。裴亮那个窝囊一辈子的男人,竟然出轨,拿钱给小三买房子买奢侈品各种挥霍。
郭丽芳受了气,儿女为了拆迁款,也不站在她这边儿,她又查出了癌症。
想到上辈子的事儿,郭丽芳抓着床板,眼珠子瞪得有些红。
“咔哒”一声响,郭丽芳从回忆中抽出身,目光看向坐在煤油灯下的顾辛夷,脸上挂着笑,亲亲热热的朝她走了过去。
“淑兰,你再干什么呀?修收音机么?我带的了小收音机,这两年的新牌子,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调台。”
郭丽芳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把斜跨兜里,明光铮亮的袖珍金属收音机拿出来。
她这牌子是新出的,价格可贵了,郭丽芳攒了好久,才从同学手中买回了一台二手的。
“不用。”
顾辛夷拿着各种小五金工具,将小收音机拆开,对照着说明书还有机械维修图,摆弄着里面的零件。
这台收音机实在太老了,顾辛夷还没碰过这么古老的东西,对里面构造不太熟悉。
郭丽芳没将顾辛夷的冷淡放在心上,她性子一直这样面吞吞慢悠悠的,所以才会被人欺负的那么惨。
“淑兰,我有话想跟你说。”
郭丽芳坐在板凳上,身子特地朝陈淑兰靠了靠,面上浮出娇羞的神色。
“什么话,说吧。”
顾辛夷手头活没停,头也不抬的示意郭丽芳开口。
“淑兰,你跟孟建凯是同学吧?他是怎样一个人……我,我不知道该咋说,他这几个月一直在追我,还写了情书。”
郭丽芳手拽着垂在肩头的麻花辫,微垂着睫毛,红着脸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一个三心二意,不要脸的人。”
顾辛夷淡淡回了一句,孟建凯这仨字,她提着都嫌恶心。
明明上学时一直在追原主,跟陈淑兰感情暧昧,突然就转追郭丽芳了,连个交待都没有。
郭丽芳就更虚伪了,她明知道原主为什么生病,还要戳她心窝子。
“你怎么能这样说孟同学,我知道你心里惦记他,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心上人被贬低,郭丽芳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