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汐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得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大力气一把推开了沈子昂,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回了宝栖宫。
“主子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失魂落魄的……”凝珍迎上来,关切地问。
念汐没有回答,飘荡荡去到宝栖殿前的时候,才想起来手里还攥着沈子昂的帕子,手一抖便扔出老远。
“凝珍,把这帕子烧……烧了……”
凝珍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上前拾起了帕子。
“凝珍,去打点水来,我要洗手……”
念汐告诫自己不要将上午文华殿的事情放在心上,却又不得不忍着那场面在自己的脑子里不停地循环播放。
她原本只是有些怕生,后来是畏惧沈子昂,现在从他的言行举止里咂摸出一点暧昧之后,突然便突然厌恶起沈子昂来。
“什么,你今天直接暗示了你的心意?”之淮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是啊,寻常女子早就脸红心跳,含羞带怯,娇羞中又带着点窃喜了,但是我一点也看不出念汐心里有窃喜的成分,你完蛋了。”沈子昂将脚架在长椅的扶手上,歪着身子倚在软靠上,伸手摘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与沈子昂笑嘻嘻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之淮眼神里流露出的沮丧与失落。
他慢慢坐了回去,喃喃道:“无妨,无妨,我早知道,她的心结不会轻易消解……”
沈子昂饶有兴致地瞧着之淮说着无妨,但脸上明明在呐喊,有妨!有妨!
他利落地抬腿起身,将一整串宝石似的紫葡萄提了,拍拍之淮的肩膀,潇洒地走了。
所幸之后连续三天,恰逢月坤传统簪花盛会,举国欢庆,文华殿课业暂停,休沐三日。
念汐便暂时不用去面对沈子昂。
甚好,她不仅得了三日的清净,甚至能够趁机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痴男怨女之类的顺手把红绳一牵,说不定她的进修就结束啦!
岂不美哉!
簪花盛会第一日,邀月大街上举办了盛大的珍馐争霸活动。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带着当地的美食汇聚在月都。
其中不乏地方推荐上来的保送选手,按照地域被划分在邀月大街东东头,每个摊位前都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瓶,食客们品尝完,若觉得美味,便将特制的仿真花朵投入花瓶之中。
争霸活动以三日为期,三日之后,哪家收到的花儿最多,便可夺得本届的月坤第一美食的金字招牌,由国主亲自颁发。
谁家要是带了这第一金字招牌回去,那便是地方父母官也要出来夹道相迎,贴红告示进行表彰,更不要说一大波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人流,那简直是要将那家铺子的门槛踏破。
可以说,争得了月坤第一美食的牌子,便是争得了一年的名利双收。
今年,这块流动牌匾已经架在了邀月大街的东头,上头悬着大红花球,派了重兵看守,激励着不远处的商家们勇争第一。
念汐漫步在香气扑鼻的邀月大街上,左手一串爆浆蚕蛹,右手一串爆辣鱿鱼,一时快乐地忘却了烦恼。
月坤一直自诩治国理念传承自洛州州主,念汐身处其间,确实感受到了比在乾阳更多的自由和幸福。
之淮落后念汐半步,只做寻常公子打扮,布衣素服,难掩其清贵之气。
此刻他手里提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全是念汐买买买的战利品,活脱脱像个陪娘子出来逛街拎包的小相公。
这边之淮正在掏钱,那边念汐已经被对面的另一个小摊吸引走了目光。
这小摊上站着一只圆嘟嘟毛绒绒的橘猫,身上穿着一件蔷薇色的小衫,小衫上缀着精致的荷花边,生动的刺绣,模样可爱极了。
“这位姑娘真有眼光,这可是我家的爆款,铲屎官最爱给毛孩子们买的衣服,就剩这猫身上这一件了。”商家见有顾客上门,赶紧热情地招呼。
念汐瞧着这猫圆圆的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甜得不行,那小衫也甚合自己的心意,要不连猫带衣服,一起买了吧?
“连猫带衣服,一锭金,我买了!”
抢在念汐开口之前,已有人将一锭金子啪地一下放在了小摊上。
摊主眉开眼笑,麻溜地收了钱,把橘猫放进了精致的小笼子里。
念汐转头,便见柴盈一身紫衣,眉眼飞扬,还是熟悉的飞扬跋扈劲儿。
柴姐真是,金锭子走哪甩哪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巧了,自己最近也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可以与之一比。
念汐抢先抬手按住店家欲递出去的笼子:“诶,做买卖不是应该讲究先来后到的嘛,我也出一锭金子,这猫,我要了。”
柴盈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她身边的侍女已经抢先开了口:“哪里来的丫头出门连个跟班都没有,还敢跟我们小姐抢东西?从小到大,我们小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