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冬天,严寒刺骨,就连难得的阳光撒在身上也不能施舍我一点温度,只会让十指和后脚跟的冻疮痛痒个没完没了。
可我没那么多时间发呆伤感,妈妈又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或许她在做饭,在池边洗衣服,也可能又去和路边的乞丐爷爷说些我从来都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又跑出去?为什么不按时吃药?还嫌家里不够乱,还嫌我不够累不够烦吗——上次妈妈光脚在戏台上唱歌跳舞被爸爸带回来,爸爸就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吼着。
必须得找到妈妈,尽快!
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也不顾寒冬雨后路有多滑,拼命的到处跑,到处找,寒风灌进肺管呛的生疼也不敢停下,只怕晚了一步就会怎样。
有人拦住我,怜悯又含糊不清的告诉我不用找了,妈妈已经找到了,就在……
我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心突突的狂跳,忽然就失去了听觉般什么都听不见,我也不想再去听,甩开旁人迈着小腿发疯似的跑啊跑,脚下一滑便沉入一片冰寒的世界。
我在冰冷的池水里死命的挣扎划动,手脚渐渐失去力气,吐出最后一口气后觉得浑身轻松,极寒转为炽热,每一分每一寸好像在火焰里焚烧,烧到最后都化为虚无,轻飘飘的。
解脱了吗?不,一切才刚刚开始。
火辣锐利的鞭笞一下接一下的落在身上,伴随着怨毒的谩骂,诅咒如蛆附骨,所有莫名其妙的仇恨,嫉妒和不甘都报应在了我的身上,我甚至无法开口质问。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伤害我,恨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醒醒,我的宝贝。”
唤醒我的是阿黛琳柔和到极致的声音,一如往昔。
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阿黛琳香软的怀抱里,用尽我全部的力气抱紧她,如同即将溺死之人抱住唯一的一块浮木。
阿黛琳问我,“又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了火焰巨人,身形庞大还冒着火,真的好可怕。”
想了又想,我才找到这个借口,谁叫昨天阿黛琳就给我讲了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的故事。
阿黛琳亲吻了一下我的面颊,她是想安抚我,但我仍然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愧疚,或许她也在后悔跟我讲苏尔特尔的故事。其实我可以告诉她实话,关于我梦境中也许可以称作我的前世的情景,以及那些不完整又无比深刻的笼罩着我的阴霾,但我就是不想,因为我深知阿黛琳对我的爱护和谨慎,而且我在她的心中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万分小心的呵护。
所以不能说实话,我可不想因为一些稀碎的梦境把我喜欢的阿黛琳吓哭。
临出门前,阿黛琳像往日那样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哪位女神或者其他阿斯加德人来找她,接待客人的时候我必须得戴好她为我准备的面纱和斗篷,最重要的是一定一定不能擅自溜出去。
[外面的世界糟糕透了,还有专吃像你这样单纯女孩儿的怪物。]
阿黛琳总是这样吓唬我。
可是同样的谎话说一千遍,一万遍的时候自然就会遭到质疑,尤其是这样毫无新意的。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每年的今天阿黛琳都会出去一次,没有理由,行动鬼祟的仿佛不想被其他阿斯加德人察觉。
以我对阿黛琳的了解,她今天会耽搁一阵,所以就轮到我实施一个小小计划了——我得走出这间屋子,我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许这不是个好主意,但我一定要这么做。
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毕竟细算起来我已经有几百个年头没有出过门,光是踏出殿门这一个动作就耗费我不少力气,我的手心全是汗。
可是眺望着远处风景,我的心还是禁不住颤动。
自阿黛琳的圣殿以下,阿斯加德的风貌尽收我的眼底,一片金色的辉煌之下,绵延不绝的山脉之间坐落着阿斯加德人的居所,或远或近的还有其他几座神殿,尤其是最巍峨的那座金宫,那是众神之父奥丁神王的住所。它宽阔,雄伟,永远都吸引着我的眼球。
阿黛琳说神王为九界之主,打败了冰霜巨人,击溃火焰巨人,开疆拓土,创造了阿斯加德的一砖一瓦,神力无边。
我很是不解,既然有神王在,那阿斯加德就是最安全的,为什么我不能自由行走,反而要躲藏在阿黛琳的圣殿——对了,阿黛琳的职责是侍奉预言命运的三位女神,偶尔代为传达三位女神的一些预言,圣殿就是阿黛琳歇息的居所,而我从记事以来,一直都在这圣殿里和阿黛琳一起生活。
对我的疑问,阿黛琳的回答是,这些都是三位女神的伟大预言,只要我乖乖的就能平安顺遂,否则就会有厄运降临在我身上。
阿黛琳说的郑重其事,我不忍反驳她,可是那颗好奇的心终是引导着我继续踏出了圣殿。
在呼吸到圣殿以外空气的那一刻,我没来由的一个哆嗦,心里再三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