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膳后,戴琪吃饱又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消食,见雁双还没回来挑了一个话本看起来,依曼则凑在油灯前面将新缎子裁了准备给她做新衣裳。
这些话本都是沈姨娘不知从哪儿给原主弄来的,戴琪哂笑,她这个姨娘的行事作风用一个字概括,就是“毒”,巴不得她学坏。看看她书房里大部分都是这种风花雪月,剩下的就是《女戒》、《女训》、《女德》等等,不忍直视。
戴琪看话本倒不是为了书生与小姐的故事,而是要熟悉繁体字。大学里加入过书法社,毛笔字也学过那么两三年,写出来的字能看但说不上多有风骨,多少也能糊弄。所以来到这里最麻烦的就是繁体字认不全。
不过幸好原主在沈姨娘的干预下识字方面比起其他姐妹落后太多,现在用功还来得及,毕竟才十三岁。
等有银子了,她决定让雁双每旬回家的机会多帮她买些书,不说琴棋书画皆精,至少要有一两样拿得出手。
当然这些要瞒着沈姨娘,反正她有空间,东西藏得住,只要瞒的好应该不会被发现,她又不能一天到晚盯着她。
啧,都说虎毒不食子,沈姨娘这是图什么,还是她另有心上人,进府是被迫的,所以她恨长平侯,连她这个女儿也恨上了,要毁了她,毁了侯府才解气?
戴琪不由展开她丰富的脑洞,想象各种可能性,也仅止于想象了。
“小姐,奴婢回来了。”因为出府所以换了自己那套洗的快要发白的蓝色棉衣的雁双推门进来。
“过来,说说情况如何?”戴琪放下书招招手。
依曼笑着拿了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暖手,饶有兴趣地退到一边也打算仔细听听,知道了才好配合小姐的计划。
雁双跟依曼亲近地笑了笑,捧着茶盏走到戴琪手指向的矮墩上坐下,迫不及待地道:“那九册书中《论语》要价最低八两,《春秋》最高要十五两,其他的都是十两到十二两不等。旧书奴婢也问了,基本都是新书价钱的三至五成。”
戴琪点点头,她现有的银子最多能买三本新书,旧书的话再讲讲价倒是能买全。回想奇遇任务介绍里也没说新书旧书,内容不错就行,当即决定这次就买旧书了。
解决了一桩,问起另一桩:“首饰铺子打听得如何?”
雁双低头啜了一口茶,才道:“奴婢怕时间不够就去车行雇了一辆马车把东城西城的几条大街都走了一遍,还问了不少人。东城的琳琅首饰,珍宝阁,滴翠斋,西城的揽月轩,宁玉阁,巧珍首饰铺还有刘记口碑都不错。”
巧珍么?这是原主姨婆夫家的产业,就这一点,整个西城就被戴琪放弃了,她不会去赌概率的东西,不想暴露就尽量避免。
“嗯,我知道了,你辛苦。马车的费用月底我会补偿给你,不能让你出力又出银子。”
“小姐这么说就折煞奴婢了,能为小姐做事奴婢很开心。”她更开心的事小姐终于有自己的主见,不会事事都依赖沈姨娘,她跟依曼再苦再累也觉得值得。
戴琪笑笑,看了身边两个丫头一眼,站起来打了个瞌睡,边朝床边走去边道:“好啦,你俩今天都辛苦一天了,早点歇息去吧,以后我这儿都不用陪夜了。明早早点起来,我去找夫人求个出门的机会,咱们院里皂豆跟干花快用完了,就用这个借口,我要去凑一套旧书回来。”
这样的话就暂时不用出手水晶制品,正好让她多点时间慢慢筹划。
第二日起大早,戴琪特意在沈姨娘跟薛妈妈来“打卡”之前,带着依曼跟雁双先去了景春院。
马氏自小经过宫里嬷嬷教导,一言一行自成规矩,每日卯时起床,除了生孩子坐月子那段时日,几十年来从未有睡过懒觉。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姨娘门来请安的时候。
戴琪就是要赶在她们之前先求得跟嫡母的见面机会。
马氏是标准的古代贵妇,生了三个孩子身材微胖,皮肤白皙,眼睛特别有神,就那么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戴琪走进来。
戴琪瞄了一眼,她上身穿着一袭鼠灰羼针联珠对鸭纹锦天香绢和莲红色钩针绣箭袖云布圆领比甲,下身一件深军绿小乱针八梭绫散花裙,耳上是晶莹剔透绿水晶耳钉,云鬓别致更点缀着扭珠云形金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编丝寿山石扳指,腰间系着古金色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轻挂着银丝线绣莲花香袋,一双绣玉兰花宝相花纹云头鞋子。
嫡母这个这个身份的人,但凡身上佩戴的首饰都不会是便宜货,她耳朵上的水晶耳钉肯定也是值钱货。
她恭敬地站在马氏前面低头福了福身,唤了声:“母亲。”
马氏不无在意地轻点下头,直截了当地问:“这个时候来寻我可是有事要禀?”
对于嫡母冷淡的态度戴琪没有多大失落感,记忆中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反而是沈姨娘那样看着处处疼惜关切实则包藏祸心反而让她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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