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马氏正叫了几个管事在前院议事厅里理事,眼看戴瑞的婚事没两个月了,万事都得提前准备起来。
聘礼大部分都备下了,只是,“下江南采购的人员要尽早出发,路上保不齐会遇上一些突发事件耽搁一日两日的,这边等不起。样式一定要最时新,特别是布料,不要......”话没说完,就见李妈妈面色赤红匆匆自外面进来急步走到马氏身边,也顾不上人多要特意避嫌,凑到她耳边讲了几句话,仔细看她手还是抖的。
接着诸位管事就看到夫人脸色刷一下就下来了,难看得不得了,一边合上账册,一边故作镇定地道:“今日先到这里,剩下的明日再议,散了吧。”然后步履匆匆地走了,留下的管事你看我,我看你,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到底马氏的威严尤在,不敢公然讨论,各自散去。
马氏此时心里又惊又怒,绷着嘴角问李妈妈:“溪江院里的人都看住了吗,二少爷醒来后怎么说,立春昨晚怎么会正好在那里?大少爷知道此事了吗?”
大冬天李妈妈急的汗都出来了,忐忑地回道:“二少爷这会儿还有点迷糊,立春嚷嚷着要寻短见,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大少爷早起就去了学院,说是这两天都不回来。”
听到大儿子还不知晓此事,马氏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只加快脚步,恨不能飞去。
到了溪江院,无关人等已经被李妈妈勒令待在房中不准出来。
戴瑄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喝了醒酒汤,坐在卧室里低着头红着脸等着。
马氏看到小儿子颓丧的样子,原本愤怒的情绪稍稍平息一些下来,挥退左右,只留下李妈妈,坐在他面前压着性子轻声问:“瑄儿,告诉娘,昨儿你到底吃了多少酒,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戴瑄慢慢抬起头来,红着双眼快要哭出来,委屈地道:“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大哥的丫头怎么到我的房里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昨晚我跟大哥吃酒,后来......”
后来就迷迷糊糊被人搀着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最后的印象便是丫头喂自己喝了一盅醒酒汤,再醒来就是天翻地覆了。
“采薇,是采薇!娘,一定是采薇,是她喂儿子喝的醒酒汤!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就是喝了醒酒汤才不对劲的,不然儿子怎么会一点都不记事?娘,您打死她,帮我打死她,还有她家里人都卖了,她竟然敢害我!”戴瑄神色激动起来,攥着马氏的手歇斯底里。
染指长兄的女人,还是个丫鬟,这事传嚷开去,他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家人,怎么在他一帮二世祖好友那里立足?
马氏安抚地拍拍他,使一个眼神给李妈妈,李妈妈意会点头立刻就出去了。
“再想一想,还记得什么,立春呢,她是怎么来的溪江院?”
“这个,儿子也不知,她自己说是大哥担心我,让她来送醒酒汤。一定是采薇这个贱人,平日就跟翠薇争风吃醋,儿子原本就想调她爹娘去守庄子,再接着把她遣出去的。翠薇家里有个堂妹,人懂事会识字会算账,儿子正想过几日去跟您说说换她来。她一定是有所发觉才做出此事来威胁儿子的,娘,您一定不能放过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马氏揉揉额头,看来平日里还是太宠他了,遇事到底有点拿不起来。
不过事情到最后,虽然溪江院里的下人还有立春都妥当处理了,还是没找到幕后指使之人。因为采薇明显不是,她如此做非但威胁不到主子,还害了她自己,没有这么蠢的。
也是这事给马氏敲了警钟,溪江院上上下下几乎全换了个遍,屋里伺候的丫鬟要么容貌不出色,要么看着还小让人下不去手的,还把戴瑄的奶嬷嬷找回来放院子里看着。
这么大的动静只要有心关注没人不知道的,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是那么好打听了。
戴琪当然了解事情起因经过,她还知道马氏跟长平侯提出找几个机灵点的小厮给戴瑄,免得成天出去被其他世家子弟带坏。只是长平侯压根没放心上,还说孩子大了,要不是马氏没有早早放妥帖人在他身边,怎么会去睡兄长的女人。
说白了,在他看来睡女人这是小事情,只要捂住不要外传就行了,再说了小儿子从来不是世子的候选人,即便事情外传顶多被人议论一阵,连污点都算不上,怕什么。
马氏再次被气到无语,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应该习惯的不是吗?
幕后之人马氏没查出来,戴琪发现她也查不出来。
溪江院被发卖的下人她都让人暗下试探过,全都是一问三不知。除了立春,因为她的人根本找不到这个人了。
立春是被马氏用五百两银子封口费打发的,出府之后便不知所踪。
戴琪不知道这事跟背后害侯府的人有没有关系,只是线索断了也只能暂时按下。
当晚,元衡发信息告诉她,他确定身边的人都被一对一单独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