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丁小仙!你完蛋了!
云坞。如同仙境一般的云坞。
有段青衣守在身边的日子,一切美好到不真实。
我生怕这这美如泡沫的时光,一触即碎。
我从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女子,打马江湖,三脚猫功夫就敢行侠仗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难安。
我开始嗜睡,段青衣总是轻轻拉过我的手,说,没事的。夏日里人困正常……
我就指着窗外的寒梅,笑他,我说,这冬日还没过去……
段青衣就看着我,说,冬日很快会过去!相信我。
他意有所指,我却难于知晓。
我在睡梦里。
这段日子,我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是月光倾城生殉锦瑟夫人的那一天。
就在我跟着段青衣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如同暗神的影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是凤凰城的新任大祭司;我曾在流云居的梅花树下“见过”他第一面。
黑色的斗篷之下,是他冷冷的话语:你!不能跟他走!
大祭司缓缓的落下斗篷,露出了一张精致如玉的容颜,眉心一点朱砂,让他在夜色里,像妖一样诡异绝美。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
我再次从这一场惊梦之中醒来,一身薄汗!
段青衣听到动静走过来,放下手中的书,他看着我,安慰我,说,没事的!没事的!
我说,我又梦到那个人了。
你说,大祭司?他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说,我梦到他和我有着同一张脸!他在梦里,依然不准我跟你走……
段青衣轻轻揉揉我的小脑袋,说,所以梦就是梦啊,你不是还在我身边吗?
我想想也是,可是这个梦真够闹人。
于是,我对段青衣说,下次如果再梦到他,他不准我跟你走,我就不跟你走了!看看他会耍些什么鬼花招。
段青衣说,只是一个梦,别较真了。
说完,他问我,饿不饿?
我很诚实的点点头,说,饿。
段青衣端来炙烤的肉和熬好的米粥,他说,这些,你慢些吃。刚起床。
我说,你呢?你不吃吗?
他想了想,浅浅一笑,说,我吃过了。
其实我知道,他是要到梅坞,去陪阿羽——炙肉和酒,不失为人间快活事。
羽子寒最近在梅坞结庐而居,他知道自己要守卫的人,在梅坞可触的地方——段青衣不讲,他也绝不戳破;只是尽职尽责守卫着。
段青衣常在我睡着的时候,寻他。
两个人,一壶酒。
对饮,夕阳下。
一男子,白衣胜仙;一男子,青衫飘举。
——她好吗?
——还好。
——绿涯说,凤凰城新任大祭司……可能会有解迷情散的方式。不过这种人,邪劲儿得很。
——十殿阎罗!我也得为她闯!
——我陪你!
——你留下陪她吧!她爱闯祸,不能没人守着……
——……
——她最近睡着的日子越来越多……阿羽,你害怕过吗?
——小时候,在棋院里!和你走失……是我最害怕的时候。
羽子寒在心里想这个回答,但最终,羽子寒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笑笑,对着夕阳饮了一口水酒,说,我是杀手!也是你的侍卫!生和死,都不能是我该惧怕的。
说完,羽子寒将酒壶递给段青衣。
段青衣握着酒壶,没有喝。他说,我很少害怕……做皇子的怎么可以怕,先君臣后父子的皇宫,兄弟父子都是彼此会砍掉彼此脑袋的最无情的“天家”……说到这里,段青衣叹了口气,他说,但是,最近她睡着的时候……我就会害怕,害怕她一觉再也醒不来……
羽子寒说,那你回去吧!我看你,喝酒都没心思。还不如守着她去!
段青衣将酒壶递给他,说,阿羽,不喊我主上的你,不自称自己臣下的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羽子寒说,人就不能喝酒,你看我得意忘形了。主上!再见!再见!主上!
段青衣:……
段青衣离开的时候,绿涯牵着她的小毛驴从云门关下来,说是给羽子寒送食蔬补给之类。
她歪着脑袋看着段青衣,说,咿?姐夫!怎么就你自己?小仙女呢?
段青衣看着她,说,她在……云坞。
云坞是什么地方?绿涯刚开口,羽子寒就抱着剑挡在段青衣眼前,对绿涯说,不该问的别问!
凶什么凶!那么好看的脸居然没有人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绿涯白了羽子寒一眼,跟一只斗鸡似的,她说,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