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漓眼见着俞兆飞以极为熟稔的口吻唤她,脸上的笑顿时收敛。
她轻叫了一声,赶忙挣扎着脱离他,又退后了好些步子。
“你,你,你。“岁漓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他,瞬时有些语无伦次,“你干什么?”
俞兆飞见状也是一愣,而后显得满脸无辜,“怎生了?”
岁漓连忙躲到俞乐仁身旁,拉着他的衣袖。
“俞乐仁,你看见没有。”
这神经的俞兆飞当着她相公面调戏她,俞乐仁这怎么能忍!
岁漓狠狠地瞪了俞兆飞一眼,等着俞乐仁表态。
俞乐仁却很是淡定,他点了点头,嘴里蹦出两字。
“弟妹。”
岁漓如五雷轰顶,张着嘴好一会也缓不过劲来。
“什么?”
“弟妹约莫是睡糊涂了,我不打扰你们,待你得空了来西厢房寻我。”俞乐仁拍拍俞兆飞的肩,识趣地走了。
弟妹!?
岁漓僵在原地,眼看着俞乐仁彻底消失在屋角,半个指头也动弹不了。
怎会如此!
俞乐仁缘何唤自己弟妹?
“岁漓。”眼见俞乐仁离开,俞兆飞又唤她,这时他话里满是冷淡,仿佛方才的亲昵全是做戏给俞乐仁看一般,“怎么,听见大哥来了,就这么急不可待?”
“?”岁漓不可思议地看他。
他在说什么东西?
俞兆飞五年前同顾家大娘子成亲后,便在外头置了屋,搬离了俞府,说起来岁漓已经许久未见他了。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俞兆飞垂眼看她,配着尖酸的话,显得格外高人一等。
岁漓心里波涛汹涌,她从这只言片语里,结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似乎,好像,现下她和这混子俞兆飞…….
成了夫妻!
她僵着脸,怀着最后一丝期盼问出口,“俞兆飞,你与我,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俞兆飞听了此话眉头一挑。
若细究起来,这似笑非笑的模样与俞仁乐还有些相像。
“哦?你觉得与我,是哪种关系?”
他欺身上前,低头看她。笑里带着更满的嘲讽。
这话便似锤子,死死钉住了岁漓侥幸的念头。
岁漓本想后退避开他,然骤然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她半捂住嘴,抑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待恶心之感褪去,岁漓已经精疲力尽,泪流满面。
两手撑在一旁的桌角,靠着桌子堪堪站稳。
抬头之际,她瞥见桌上的字帖。
底下清楚地落款,不是俞乐仁。
而是俞兆飞。
岁漓这不经意的一眼,连带着她精神气都恢复了。
天知道,这不应当是俞乐仁的书桌,俞乐仁的字帖么?
“这是梦。”她闭上了眼,喃喃自语,“这是梦。”
好似多道这几句,她睁眼后便能改变什么。
然她再是多念叨,睁开眼来,眼前还是俞兆飞的面庞。
岁漓想惊叫出声,可她当下连出声的气力也无。
俞兆飞见她方才犯恶心,也嫌弃地退后了。
“莫以为你如今怀了孩子便可以为所欲为了。谁知道你这肚里怀的,究竟是谁的种。”俞兆飞的嘴好似灌了毒,句句难听。
岁漓这些年确实被俞乐仁惯得为所欲为,自离了岁家,她好些年没受过这般指点。
她扯扯嘴角,却不等反击,俞兆飞便甩了衣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岁漓不禁脱口骂了一句。
俞兆飞这混账东西。
然骂过之后,她又陷入迷茫和不安。
这可如何是好?
她脑中急快地思索着,想着怎短短几个时辰内,便会发生这般离奇的事情。
她颇为焦虑地摸着手,摸着摸着一愣。
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快微微凸起。
她抬起手腕,见到上头有道轻微的疤痕。
“这是何时有的?”岁漓看着陷入困惑。
这道疤不是她所熟悉的。
今日之前,她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手腕还是一片光洁,毫无伤疤的。
这疤痕淡淡的,但位置和形状却不免让她想到方才所谓的“梦里”。
像极了擦在墙上后破皮的形状。
岁漓只觉头皮发麻,而后猛地站直。
岁漓现下有个荒唐的猜测——她真的回到了八年前,提前见了俞乐仁一面,还不知怎的改变了现在。
意识到这荒唐事实,她一路疾走,朝着俞乐仁方才说的西厢房去。
当下最直接的验证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