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得好听,给多少钱?你们这遗址早不出来,偏偏我头年种上庄稼,第年就冒出来了。难道不是我家的功劳吗?!我孙子就是学历史的,我知道什么遗址的多珍贵,我只要二十万补偿,又不是两百万两千万,怎么就不行了?!你们就是看我们穷困可怜好欺负!”
“……”
“老孙头,你差不多得了,这地早该还给村委了,是你脸皮厚,一直赖着。现在挖出了宝,这是咱们村的福气。你要是再闹腾,就是想我们全村人都倒霉。”
附近除了工作人员和孙家三人,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只是见孙家父子闹得过分,也看不下去了。
“你家穷是真的,但可怜的不是你们,是你那早死的老伴儿跟你那跑了的儿媳!你们做个人吧!”
“就当给你孙子积点德了。”
“我看小孙也早该跑路,好好的孩子,别被两个歪斜长辈给拖累了。”
“你们闭嘴!他们是不是给你们好处了?你们这么帮他们说话!”老孙头一张老脸恼得通红,把对着工作人员的镰刀转向村民们。“谁再啰嗦,看我不割了他舌头!”
“爷爷,你别固执了。阻碍政府执法,破坏文物,都是要坐牢的!”青年人小孙也红了脸,不过是臊红的。
他不愿意说长辈是非,但不得不承认,爷爷和父亲的固执、贪婪、蛮横,已经让这个家不像家了。
“好你个兔崽子,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省吃俭用供你上学。现在你有文化了,翅膀硬了,就嫌弃起你老子来了!还敢对着你爷爷叫骂,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
老孙头的儿子,长得黝黑高壮,显然继承了他爹的胡搅蛮缠,且因为体型原因,更加凶神恶煞。说话的功夫,已经举着镰刀在小孙背上重重连敲了好几下。
虽然用的是刀背,但庄稼人都知道,镰刀的刀背磨得也是薄而锋利,与刀刃的区别只是杀伤力小一些。
但孙父力气大,下手重,小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半袖,这顿重劈下去,他的背上便现出浅红的印记,很明显伤到了皮肉。
“欸?警告你几次了?好好说话,不要动手。你再这样下去,就是故意伤害了。”公安这边的带队人厉声开口,再次提醒。
“老子管教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别说是打他,就是把他弄死,外人也管不着!当年老子就是这么处置那个臭--要债的。”孙父好像突然断电般,嚣张到半途就熄了火。
但仍然固执己见,继续挥舞着镰刀。“都让开,别耽误老子收麦!”
工作人员自然又上去拦他,双方又开始吵嚷,回到先前的循环。
再不把人弄走,清理场地,布置保护设施,就算搭了防水棚,遗址也会被水势破坏的。
汪漪拧眉,看向同样眉宇不展的科研处长。
后者似有所感应,转脸看见她,立刻惊喜地迈近。“汪小姐,是您让人打的电话吧?我先前还疑惑,怎么有人自信到能在专家未到场前就断定出现了古迹。如果是您,那就完全可信了。”
“金处长过誉了,我也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只是宁可误判,不敢错过。”
“哎呀你又谦虚。要不是现场清理不顺利,这会儿你的复原图都有轮廓了吧?”
“那也得有基础啊。”汪漪叹口气,捂额看向一蹦三尺高的老孙头。
那老头儿精神头真好,而金处长心真大。
“哎呦,是得抓紧解决。您别着急,等下我瞅着机会,让人直接把他们带走。”金处长仿佛才反应过来,眼中的欣赏之意更盛。
小姑娘真是专业过硬又抓得住重点,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竟还因她的背景抱了偏见,想起来不无惭愧。
两人此时距离矛盾中心仅两米,工作人员还在跟孙家爷俩争辩,小孙劝阻无果,已经退到一边。他劝人功夫不行,眼力倒挺好。
搭眼瞧见汪漪,先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抬头望了望天,好像在看是不是下了红雨。
等跑到汪漪面前,已经激动得舌头拌牙齿:“你,你是宝玑广场的大小姐吧?我看到网上的视频了,你太厉害了!”
他说着说着,脸又红起来。“你真人比视频里还好看……”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汪漪否认三连,“孙小弟,你如果帮不上忙,就别废话。”
小孙没料到眼前的女孩子面容甜软,说话却铿锵果决,更为家里两位长辈感到羞愧,不由连声道歉。
老孙头在那边召唤孙子不得,气呼呼地走近,看见汪漪,浑浊的老眼一亮,露出满是算计的笑容:“骄骄,这是你朋友吧?这看着家里就富裕。哎呀我孙子有出息了。今儿这场面不好说话,回头带家里好好给我跟你爸看看。姑娘,你家陪嫁有多少呀?”
“爷爷,你瞎说什么呢?我们都不认识……”小孙尴尬地看向沉下脸的女孩儿。
“诶!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