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斯桉低眼瞧着被温鸢拽着的衣袖,唇角绷的笔直,没多说什么,只平静的点了点头。
见男人同意,少女瞬间出了笑颜。“谢谢皇叔!”
此时,先前被打伤的林芸也赶了过来,没经温鸢多说什么,她眼尖的背起了青果。
温鸢像只被惊了的鹌鹑,乖巧的跟在萧斯桉身后,但又好奇,总是时不时的偷瞄两眼。
许是男人身量较高,步子迈的自然也就长些,温鸢的小短腿要两步并一步才跟得上,她望着男人颀长挺直的背,莫名的心安。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战神,光是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也这么能给人安全感。
与此同时。
青果趴在林芸背上,悄悄地睁开了眼,林芸太过清瘦,背上的骨头硌的青果有些不舒服,她拱了拱,又紧了紧搭在林芸身上的手臂。
林芸脸一黑,方才被那白虎拍出了内伤,经青果这么一折腾,一时间气血翻涌,腥甜闯上了嗓子,她却依旧将青果背的安稳。
林芸冷声:“你醒了不早说?”
青果将脸埋在这人肩上,哼了一声,继续装晕。
“你懂什么,这是在帮我家公主报恩。”
“公主脸面薄,我当然要推她一把。”
林芸嫌弃似的翻了个眼,凉凉的嗤了声,语调平静。“都是顽童手段,不堪过目。”
此话一出,太过嘲讽,背上的姑娘顿时急了,可她嘴笨又说不出什么回怼的话,只能干着急。
“你你你你你你!!”青果报复似的在她背上晃了晃。
林芸冷哼,手上力气紧了紧。“幼稚。”
前方的萧斯桉发觉了身后的声响,淡淡的侧了侧眸,全当没听见。
温鸢倒是一怔,被一股说不清的尴尬冲昏了头,她倒吸一口气,咬着指尖,静悄悄的观察着男人的神色。
“皇、皇叔,今日之恩……要不我改日再来道谢?”她支吾道。
萧斯桉回答的简单,看了温鸢一眼道:“用过午膳再走吧。”
温鸢愕然:“啊?”
她这皇叔是留她的意思吗。
少女有些发呆,未料到男人会说这般话,她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轻声道:“好的皇叔……”
一路上,温鸢都百无聊赖的跟在萧斯桉身后,低着头踩着他的影子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男人身影顿住,前方光线暗了暗,温鸢眼前一花,一个没留神直直的撞了上去,这人背上骨肉紧实,磕的少女一痛。
“啊哈哈,皇叔……”温鸢笑的牵强,一脸心虚的模样。
萧斯桉眸色幽深,瞧着少女额上红了的那一块嫩肤,话语意味深长:
“公主倒是娇贵。”
温鸢速来不喜太重的荤腥,但在萧斯桉问她想吃些什么的时候,她犹豫片刻,报出一连串的荤菜。
娘亲总说什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是这个意思吧?
温鸢想:皇叔常在战场上,体力消耗的厉害,日常定是会喜欢这些大鱼大肉的。
一炷香后,下人动作利索的端上一桌佳肴,温鸢又开始猜想:
这算是投其所好了吧?
段倾守在远处,面色难看的瞧着那一盘一盘端上去桌的鱼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自家主子平日大多吃些素食,如今这一桌子的荤菜,是不是略微有些为难殿下?
青果也在院外候着,半个身子搭在林芸身上,偷瞄着屋内的餐桌,面露难色。
两个近侍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没眼看。
萧斯桉眸色复杂的看向温鸢,双唇张了张,半晌也没开口,终于——
他面无波澜的夹起一筷子鱼肉,在眼前看了看。
“公主倒是好胃口。”
片刻寂静。
“啊哈哈哈哈……可能是见了皇叔,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呢。”温鸢尴尬的笑着,抬起指尖蹭了蹭鼻尖,不自在的红了耳垂。
萧斯桉没说什么,安静的吃着饭,双唇张张合合,没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矜贵又沉稳。
“皇叔——”
“食不言。”
许是这股子氛围太过古怪,温鸢试图找些话题,可刚刚开口,就被男人冷着嗓音打断。
温鸢听话的闭了嘴。
午膳过后,二人在府外的河边慢步走着。
“方才要说什么?”男人静声问道。
温鸢心尖一颤,浓长的眼睫眨了眨,袖中的指尖不听的摩擦着,她垂着头,软声道:
“过些时日,我就搬到皇叔旁边的宅院来住了。”
“今日也是来瞧两眼。”
萧斯桉眉心微跳,棕眸中闪过一抹细光,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远处正在施工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