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少女在争执中跌落水中。
萧斯桉呼吸凝滞,神色微变,额心隐隐的跳动着,他向前一步,却被李观海按住肩膀。
男人侧眸,有些不悦。
李观海察觉到萧斯桉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沉气压,却不以为意,老者笑的事不关己,目光又看向不远处那道跳入水中的青年身影。
“人生就是这样,你若一时犹豫,免不了他人捷足先登。”
萧斯桉顺着李观海的目光看去,却不如对方所预料的那般神色,他退回步子,眉心的那抹紧张松弛下来。
她无事便好。
李观海挑眉。
男人长眉压眼,眸底一片暗色,他轻声呼吸着,启唇:
“若那是她的选择,本王自当尊重。”
萧斯桉话音落下,李观海面上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满是凝重,他离萧斯桉近了些许,低声严肃道:
“陛下有意给许家联姻。”
萧斯桉像是早料到李观海要说什么,他神色不变,一如往常的清冷矜持,静声答:
“惹了帝威,无异于自找苦吃。”
可他又道:“敢于铤而走险,许家有胆量。”
—
温鸢从娘胎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是个倒霉的孩子,还未出世,身上就背了骂名。
巫师说她可能是妖女。
此人之预言,向来成真。
朝野上下当时没少异声,消息传的飞快,没出几日,举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悠悠众口,她娘和父皇也无力辩驳,为了转移百姓的舆论,只能频繁的向上苍求福。
年幼时,温鸢听旁人说,话本里的妖女都是些张狂妖艳的女子,从那时起,她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温柔听话的姑娘,这样便不会有人说她是妖女。
可没人这么觉得。
祖母也说,她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也对,她这样暗淡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上一世她跌落湖底的时候,温鸢是这般想着。
如今被许娇娇推下水,她也是这样想的。
咸腥的水四面八方的涌进温鸢鼻腔,她艰难地睁开眼,许是她的闯入搅起了泥沙,只觉得眼前一片浑浊。
温鸢猜测岸上应是风平浪静,也没什么人想要救她。
这么想着,温鸢心头顿时轻盈下来。
本来重生的这些时日就是老天赏赐给她的,就当作一场梦也好。
求死的心愈发沉重,坠的少女娇弱的身体缓缓下沉。
可忽然。耳边似乎萦绕起了一阵飘渺的古琴声。
“鸢鸢。”
她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道忍着泪意的低沉声音。
到底是谁在为她哭泣?
温鸢的心跳忽的猛烈起来,她猛的睁开眼,因为用了力气,湖水不讲道理的呛进她喉咙,身体的不适激起了她求生的本能。
湖面激起大片波澜,挣扎中温鸢拽住一只有力的手掌。
温鸢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用力的喘着。
“公主。”
这人叫的不是鸢鸢,但温鸢没听清。
耳边太过嘈杂,此般情景下,温鸢忽然很想看清救自己于水火的人是谁。
她睁不开眼,只能颤抖的伸出手去抚摸那人的脸上的五官,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她愣住。
这人五官并不深邃,鼻梁不似温鸢想象的那般高挺,他眉眼柔和,面上没什么棱角,想来是个温柔的长相。
不是那个人,那人分明是张清冷的面容。
昏迷前的瞬间,温鸢迷迷糊糊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