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和尧兰驱车返程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
路上两人分享着这段甜美的旅途,尽管尧兰那段感情实在上不得台面,真情切意又还有几分,说起老周如何低三下四,如何体贴入微。
“我们晚上在古城里散步,遇到那种卖棉花糖的,卖泡泡机的,他就一定要玩,像个小朋友一样,然后还拉着我去跳广场舞什么的,真的,我当时就觉得太丢人了。也是个半小老头了,不知道哪儿来的那欢脱劲。”尧兰说着丢人,嘴角又掩不住甜蜜。
“那真得见识一下了。我们平时看老周可都是大教授做派,有人给他端茶倒水都不知道站起来说谢谢的那种。不过上次在店里他跑来求我的时候,能感觉他是真喜欢你的,但是这人不对啊,太混蛋了。”唐白把头斜靠着,看着尧兰。
她好像永远那么精致,黑色羊绒高领毛衣,棕色长卷发,搭了金灿灿的大耳环,指甲一如既往满钻,唇膏带着珠光,脸上有恰到好处的高光,似乎睫毛上也沾了一些……标准的山东姑娘,鹅蛋脸,五官匀称,她会做些水光、提拉的小项目,动刀子的一概没碰,是天生的美人,老周着迷一点也不亏。
“你看我干啥,我也知道他混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尧兰不知道唐白是在欣赏美貌,开着车转头瞟她一眼,有点心虚,“现在的问题都不是我怎么办,是黛西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黛西对我有敌意,还不只是工作方面的敌意。”唐白是感知敏锐的人,却也没有想到,那些敌意因为黛西把她视为了老周的心仪对象。
“纯纯的嫉妒你,你跟小宇这么甜,要我我也嫉妒啊。”尧兰说着嫉妒,心里又想到老周殷切的样子,转而笑了起来,“而且她老公又这德行,太逗了,我感觉我要精神分裂了,作为朋友,觉得老周真的该死。但是我想到老周,又忍不住开心,哎,一开心我就觉得我这样很贱,很不对,马上又不开心了!”
“你那真是,挺分裂的,我也很好奇,你跟老周在一起就能完全忽略黛西的存在吗?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破心理障碍的吧就说。这种防火防盗防闺蜜的烂剧情,我从来就没想过发生在我们姐妹几个身上,虽然感情都乱七八糟的,但是这一步,我感觉太神了点。”唐白能接受这样的狗血,也可以不去评判,就是很难理解。
“很痛苦。明知不可为,又实在没有办法抵挡。小白,我确实是恋爱脑,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抢朋友老公。跟老周的感情发生真的太强烈了,比如我有时候在店里想到他,没超过一分钟他就出现了;比如我们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是最不能如何的,一开始他也很克制,我也一直推脱。很多朋友都在场的时候,就是只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和气息,新店做展的时候,我们总是前后脚进门,在地下车库都遇到过三次……就是磁铁那种感觉,讲真我原来还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反正就是沦陷了,在一起感觉很好很对,以至于讨论道德讨论黛西,都感觉不到愧疚。老周和我都觉得太诡异了,我们俩是真狼心狗肺啊,怎么会一点愧疚都没有呢。”尧兰开着车,皱着眉,她也想不通,也不是没有良知的人,为什么会觉得这份感情理所应当。
“也不用逼着自己感觉愧疚。没有就是没有,我之前跟秉哥在一起也觉得理所应当,我并不认为他的婚姻算什么正经东西。只是现在另一端是黛西罢了,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要说有错,那也是老周的错吧。人性如此,也可能你们这段感情业力使然,是宿缘吧。”唐白闭上眼,回想起了自己那些狗血感情,只觉得恍如隔世,“我原来总问为什么,为什么遇到这些人,为什么遇到这些破事,为什么我活得这么痛苦。现在不问了,也不执着找答案了,可能来这个世界上,就是要去经历的吧。”
“是我之前作孽太多吧,才又遇到这样的混蛋,不像你,受尽委屈,现在苦尽甘来。都是报应。”尧兰语气低落面色平静,她像是已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你别这样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好当下吧。”唐白心软,不会说难听的话。
回到且读,两姐妹有些小心翼翼,正好是傍晚时分,天色已然全暗了,远远看着似乎没什么人。
“我回来啦!”唐白推门进去一如既往地热情打招呼,虽说黛西平素性格有些木木的,现在还有些嫌隙,唐白对这个地方并无那么多真情实感,但若不如此,只怕更加奇怪。
“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一个人要累死了,最近一个兼职也没有……哈喽兰兰,你也来啦~”黛西坐在靠吧台的书桌旁,前面摆着电脑和一杯白开水,再无其他。看到她们推门进来,并未起身,只抬头笑着应答,只是笑容有点生疏客气。
“对啊,那小男朋友多香啊,要不是我亲自去接,可能又原地买张机票回去了。”尧兰说着在黛西斜对面坐下,言行并无半分不妥,她终日在女性社交场合游走,这点遮掩还能应付,“前几天太忙了,参加那个品牌培训又是全封闭的,在萧山那边,就没法过来,你还好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