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扩散在房间内的声线压低到近乎极限的地步,短短的一句话,每个字眼却都像是被咬着吐露出来,包含着一触即溃的爆发力。
询问是绝对得不到答案。
无论是对方的隐藏,还是战斗中正确得让人恨之入骨的判断,他比谁都清楚这家伙有多难缠。
而越清楚,年仅17岁的高中生便越是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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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濑阳音这个人,不仅是名字拗口,人也格外棘手。
不知真相的陌生人或许会被她外在的好学生模样所迷惑,只会认定这是个乖乖女。而承太郎对自己这位发小的定义便是——肆无忌惮的家伙。
川濑阳音最擅长用平和的假象,双手背在身后掩盖她自身的秘密。
最恶劣的时候,甚至连掩饰也没有必要。
这些空条承太郎都看在眼底。
因为从未想过在回首间会看不到这家伙的身影。
川濑阳音对常人底线的那份模糊。
一路走过来,空条承太郎比任何人理解得要深刻。
或许也是正知这点,平躺在床上的少女并没有发言,她只是唇线绷直,目视对方,探出的手掌徐徐轻抚其坚毅的下颚。
间隔几秒,承太郎滚烫的手指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指节明明用力到发白,动作却还只是浅浅掠过着那里曾经被撕裂的地方。
外界雨声淅沥,乍现的雷光犹如想要充破天际的困兽,狰狞地撕裂阴云,又一次将所见之处照得通亮。
银亮的光芒持续好一阵,足以将二者慢条斯理确认彼此存在的每个细节动作刻画得清楚。
这对从小一起的长大青梅竹马。
从觉醒替身开始,其实对彼此反而生疏了不少。
携带着水汽五指并拢滑到少女的削肩处顿住,他克制攥拳微颤的频率垂至腰侧,迟疑数秒,将手臂撑在对方耳侧的人弯腰凝视着处于下方的人开口了。
“你所藏得那些事,如今就尽其所能的藏吧。因为那也是你无所遁形前能做的最后一点事。”
“只是被我揪出来的时候,别想着反悔求饶。”
他以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宣告着。
“你没有在这旅途中缺胳膊少腿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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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迟来的雷鸣响彻在整个骤然暗下去的房间。
潮湿的雨汽细密沿着窗框的缝隙,就以这样的形式,慢慢融入了肺腑间,辗转一番,再随着丝丝缕缕的热度吐出。
川濑张口,将内心翻涌的情绪竭尽全力地收拢至一点,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她抿着唇目视眼前的人,把自己伪装到波澜不惊。
缓缓顺着少年俊朗轮廓下淌得是殷红的血,破损肌肤之下是森白的骨。
指尖触及不到伤口,也感受不到其粘稠的血液,对此默不作声的少女仰视着他吐露字句的薄唇,任凭包裹着纤细身体的病服被其身上滴落的雨水晕开更深的颜色。
承太郎自然没有受伤。
她知道。
混淆时间线的代价会维持一阵。
她知道。
但是正是知道,却仍然忍不住在此刻勒紧心弦。
“我会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看,真是够好听的。
轰——
耳旁除了雷雨的强势音调,还尚有未散开的一点余音。
少女怔了怔,犹如朝圣者那般轻抹慢挑着对方脸上绷紧的冷硬线条,再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
她纤细的手指穿插进少年的黑发里中,将他潮湿鬓发挽至耳后,哪怕很快被捉住作乱的手,少女也只是目不转晴审视着视野中的这个人与死亡重叠的身影。
“嗯,好啊。”
简短而清丽的音色中隐去颤声。
像是踩着这话语的尾音,窗外雨势哗啦一声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