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也好,此间事了,就送她回家吧。
草上飞看着枣红的马儿疾驰着,越跑越近,在马儿的嘶鸣声里,草上飞缓缓的站起身来。
韩峥翻身下马,一眼就看到靠在树旁的尸体,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才看向站在尸体旁的少年。
“她死了,你可以确认一下,但是人我得带走。”
少年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理所当然。
韩峥未做理会,只是走向已经面色灰白的那个女刺客。
这具身体尚有余温,手指却已经无法弯曲,脉搏全无,气息断绝,已然死的透透的。
韩峥招手示意手下将人带走。
草上飞面无表情的拦在身前,手上提了一支刚被他折下的枯枝。
几个侍卫将人围住,一时被少年气势所慑,不敢上前。
韩峥心情不错,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后退了几步。
这似乎是个信号,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少年抬手起势,枯枝上似乎被注入剑灵,挥动间竟真的坚不可摧。
直到这时,站在一旁的韩峥这才变了脸色。
“住手。”
已经有一个侍卫重伤倒地,其余侍卫闻言纷纷停下动作,只做包围状。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将枯枝一翻,收势背在身后,蓬头垢面却隐有仙人之姿。
“世间人。”
韩峥不知想到什么,竟一言不发翻身上马,返身离去,侍卫见状,也扶着重伤的同僚策马而走。
草上飞沉默的将人背在背上,在惨红的夕阳里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宋凡之的人在第三日终于得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出了一趟城,不久又返回,之后城门下盘查的东宫的人就撤了。
宋凡之心下不安,一边让属下再查,一边趁夜亲自跑了趟西城外。
西城外的官道上宋凡之来来回回找了几十里,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凌晨回去得了消息,说是今日午时左右西城门下死了个乞丐。
宋凡之不由的心慢跳了一拍,打发了属下再细查,等人走了,才轻轻捶了捶胡乱跳动的胸腔。
不,不会的。
他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韩峥的举动又让他心不住的往下沉。
一夜未睡,宋凡之不顾属下劝说,一早又去了西城外。
草上飞背着沈玄清走了一夜,最后实在体力不支,才寻了个背风的地方歇下,草上飞是被饿醒的。
前几日沈玄清重伤,他跑前跑后顾不上吃多少,昨日又扮乞丐又伤心难过实在没心思吃,现下被饿醒了,看着一旁躺着的人饿意不由减了几分。
草上飞到底先取了水,打算替沈玄清擦洗干净,再去找点吃的。
草上飞扯着衣襟替沈玄清擦了擦脸,惨白惨白,擦了擦手,满是茧子。
草上飞不由悲从中来。
哎……
多好个少年人……
真是天妒英才!
天妒英才啊!
咦?
这手没有昨日硬了……
这胳膊,这胳膊怎么能打弯了?!
草上飞唬的一下飞身站起,一旁的水囊被他慌慌张的打翻在地,冷水泼了沈玄清一手。
那本该冷硬灰白的手,却忽的被冬日的冷水激得一颤。
草上飞登时吓的又后退两步,只觉股下生风,脊背冰凉,草上飞不由的四处环顾,一切如常,旭日当空,树影婆娑。
莫非,诈尸了……?
这下草上飞饿也不敢饿了,走又不敢走,索性就地坐下,隔着几步远,皱着眉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女。
直到午时将近,那仰躺在地的少女脸色渐渐没那么惨白了,手指也没那么僵直了。
草上飞估摸着这是要醒了,这才挪着脚步上前,把人搬到一旁的大石上靠着,伸手探向沈玄清鼻下,没有呼吸。
草上飞又拿起沈玄清右手,没有脉搏。
嘶,怎得还没活过来?难道判断失误了?
草上飞不由凑上去细细观察起沈玄清的脸色来,确实是没昨日那般惨白了。
草上飞正看的仔细,猛然间一拳相隔的人忽闪一下张开了眼,瞳孔涣散却直愣愣的瞪着他,鼻间却没有丝毫气息。
“啊啊啊!”
草上飞尖叫着一蹦老高跳开三尺远。
“你在……鬼叫……什么”
沈玄清的嗓音艰涩,更吓的草上飞曲着一条腿,两手抱臂环住自己。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沈玄清顾不得回答,只觉胸口憋闷,用嘴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从鼻间吐出,如此反复几次才仿佛缓了过来。
草上飞见状,试探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