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后厨切鸭肝和鸭血的闵依甜听到动静后匆忙跑向前厅,洒出的汤汁,掉落的粉丝,散落的筷子彰显着这一处狼藉。
看着女人沉下去的脸色,闵依甜向她鞠了个躬,“不好意思,我们有什么做的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吗?”
女人瞪了周清砚一眼,轻哼出声,“我问他这粉丝为什么是黄的有没有加色素,结果这人二话不说甩脸子,你们店就是这么服务人的?”
闵依甜脸上依然挂着笑,她没有指责周清砚二而是向她解释:“我们这个是不会也不可能加色素的,这个粉丝也不是黄的它还是原本的模样,因为您点的是酸辣,这个酱是酸菜打成粉末而成,酸菜打成粉末煮出来自然就是黄的了。”
女人脸色这才好看点,闵依甜询问:“要不我再给您做一碗吧?”
“算了算了。”说完她搀扶着老人离开了。
*
闵依甜看着这一地狼藉吩咐周清砚打扫干净。
周清砚将粉丝倒入垃圾桶后开始洗碗,碗里的油渍沾满双手,一个手滑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闵依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神色晦暗不明,她走上前让周清砚去拿扫把和簸箕。
将厨房收拾好后,就看到周清砚拿着干抹布擦桌子,她神情不变让他去坐着自己用湿抹布把桌子连地板也一块拖了。
收拾完所有后,她拉开椅子和周清砚面对面坐着。
一时之间两人静默无言,周清砚盯着对面的女孩,她双手环胸眼眸透而亮,嘴唇紧闭,唇角微微扯起。
他直视她的眼睛,真诚的道歉,“对不起老板,我给你添麻烦了。”
回应他的是沉默。
他再次开口,“我向那个女人解释过了粉里面不可能有色素,她不听依旧不依不饶,我也没有办法。”
“你之前是开饭馆的是吧?”闵依甜忽然问他。
周清砚不解却还是应道:“是。”
“那你开了几天破产了就没想过找找原因?”她继续追问。
原因吗?
北城上流圈没有人不知道周家和明家,两大家族占据商业之首,不分伯仲。
而周清砚就是周氏企业掌舵人的长孙,圈内流传周家长孙放荡不羁,目空一切;周家老二温文尔雅,待人随和。
出生让周清砚享受了一切旁人没有的,车子,房子,以及钱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定西;但他却没有旁人所拥有的自由,出生名门也意味着无法选择婚烟,无法拥有爱好,一步一步按已经制定好的计划走下去,被人安排就像没有生气的木偶,任人宰割的傀儡。
他规矩了二十多年在被爷爷告知必须联姻的那晚,他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家独自创业。
开店没几天,被圈内一公子哥狠狠坑了把,再加上他爷爷暗中阻碍,不得已饭馆开了几天面临倒闭。
圈内流传,周家长孙周清砚被逐出家门,殊不知是他自愿离家。
饭馆倒闭最大的原因是周老先生暗中阻碍,再加上他太过自信最终宣告破产。
……
周清砚压住思绪,“原因找到了但不重要了。”
闵依甜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深究,她扬眉浅笑,“你要做服务员可以,想不想把它做好?”
“如果你想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我可以事无巨细的教你,但如果你不愿意那算了我这也没办法留你了。”
她话说的很死却也很明白,做就要做好不会可以教,不做就另寻出处。
周清砚神情拧成一个麻花样,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他来说这真的比登天还难,他从未做过家务更没有接触过这些。
创业还好自己当老板,但服务员……
伺候人的活儿……
他不抗拒,但骨子里的傲让他无法向陌生人低声下气,无微不至。
闵依甜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周清砚垂眸,想到自己比旁人更灵敏的味觉及离开家那晚放出的承诺,最终他缓缓笑了,“我做。”
就没有周家长孙不会做的事儿。
*
下午整条街道停了电,闵依甜趁这个机会暂停营业教周清砚一些杂活。
她将剩饭撒了几粒在餐桌上,扭头看向周清砚,“擦干净。”
餐桌上放着两块抹布,一块湿的一块干的,周清砚二话不说拿起干抹布就擦,随着他的动作饭粒粘在桌上越擦越脏。
“你得拿湿抹布擦啊,擦桌子一定要先拿湿抹布擦一遍后再拿干的将桌上残留的水渍擦干净。”
……
地板上有粉丝疙瘩,周清砚拖地就像画画一样这里“画”上一笔,那里“画”上一笔,到最后整个地板看上去这里这里湿的那里干的,极其不协调。
闵依甜看不下去了,她夺过拖把说了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