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蝶望着自己的儿子,哑口无言。
她几乎有些疑惑了:“你这么喜欢谷口咲?”
五条悟坦坦荡荡,反问道:“我不喜欢她,难道喜欢那些裹得和粽子一样,被骂了就知道哭的女孩?”
他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人,就是因为看得太多了,他才觉得谷口咲好的啊!
五条蝶伸手按住额角,她知道儿子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那是别人再怎么说都没用的。
于是她也懒得废话,直接解除结界,摆摆手道:“算了,随便你。”
五条悟眨巴眼睛,凑到自己老母亲面前:“那我走啦?”
五条蝶又好气又好笑:“快走!”
已经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少年欢呼一声,把桌上的食盒提着就跑,看得五条家的家主夫人一阵无言。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景,五条蝶面上的无奈渐渐替换成了一种隐略的担忧。
她想,自己该找个时间去看看谷口家的女孩了。
另一边,医务部。
五条家的医务部在前山,靠近学堂,大概是为了病人调养,圈了挺大一块地,平时也没什么人过去,现下天色又晚,附近更是没什么人。
谷口咲的伤并不严重,蛇毒也在经过专人处理,因此她回来没多久就醒了。
她来五条家一般也是会带侍女的,往日这些侍女也都是在侧殿等候,但今天她出了这么大事,侍女们自然也得跟着。谷口咲醒来的时候,自己家那五六位侍女都围着她抹眼泪,看着比病床伤的谷口咲还可怜。
谷口咲本打算起来坐着,五条悟安排来的那位侍女拦着没让,侍女温温柔柔地把神子的安排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夫人还说您不必担心家中,她已经让人去告知您家里了,请您安心养伤。”
谷口咲的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她微微垂眸,轻声道:“劳烦夫人了。”
侍女含笑不语,服侍着谷口咲用了饭,才带着其他人退下,让她好好休息。
等人全部离开,谷口咲躺在病床上,合上眼,脑海里却是花纹蝮蛇扑过来的场景。
她试了想了好几种方法,都无法在保障自身安全反杀对方,所以——
“果然还是太弱了。”
空荡荡的病房内,躺在榻榻米上的黑发少女忽地叹道。
以伤换伤的攻击方式在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敌人时完全起不到效果,如果不是这次的敌人最后近了她的身,自己压根找不到机会反击。
她的速度太慢,也欠缺防御的技巧。
在心底定下之后锻炼路线的谷口咲手指微蜷,一股钻心的疼撕扯开来。
她微楞,举起了被白色的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陷入昏迷之前,她的意识就已经处于模糊状态,当时的举措更多的出于本能,而非事先筹划。
当时她使用的术式,好像不是绿色的藤曼?
伴随着她的回忆,血色的带刺荆棘沿着指尖盘旋,细细密密缠绕在手指上,谷口咲抿了下唇,她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下,锋利的刺尖一下子陷进肉里,豆大的血珠滚落,如同诅咒师胸口绽开的那般猩红。
血珠滴落,洇在纱布上,像是糜艳的花。
她的咒术似乎又异变了。
还没等谷口咲想明白,便有一道声音插入:“发什么呆?”
这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谷口咲下意识想要起身迎接,但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没爬起来就自己倒了下去,一头陷进蓬松的白色棉絮里。
“五条……唔!”
五条悟抱着个食盒从窗户翻进来,看她这样先乐了:“笨蛋,别起来啊。”
他把东西放下,走到少女旁边,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让她坐好。
完全没照顾过别人的神子动作简单粗暴,但很有效,他问道:“怎么样啦?母亲还说你不严重,我看你还是不太好欸。”
谷口咲看着坐在自己塌边的神子,有点不知所措的局促,她习惯了和五条君对坐谈话,但现在她衣冠不整地坐在榻上,对方却穿得整整齐齐,这让她有种失礼的感觉。
她努力调整状态,摇头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还有点头晕。”
五条悟哦哦两声,他认真打量了谷口咲的脸色,感觉确实比之前在京都看起来好多了,这才挤到她旁边,神神秘秘:“饿不饿?”
谷口咲刚被喂了粥,但她瞥见五条悟带过来的食盒,心中明白,于是道:“有一点。”
五条悟瞬间快乐起来:“我就知道,她们肯定不会给你准备好吃的。”
他这么说着,却没有像谷口咲想的那样去拿食盒,而是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给你,这个可好吃了。”
神子大人的语气神采飞扬,谷口咲接了过来,又听见他语气遗憾道:“这个真的好好吃,可惜当时没换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