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婚礼也逐步逼近了。
深夜。
淮远一两盏白炽灯亮着，空桌上，堆叠着几罐啤酒。
两个人也没说话，就偶尔喝着啤酒，自己玩自己的，张迟淮见没多少吃的，就又下单丑团送了些零嘴的东西过来。
“还吃，不吃了。”郑亦肖喝完最后一口，直接睡倒在沙发上。
“那还喝不，我下楼再买几罐。”说完，他就起身。
“不是，张迟淮，”郑亦肖躺在沙发上，手臂枕着后脑勺，笑得挺奇怪的，“你大半夜这样搞我，也只有我愿意陪你疯了。”
“郑亦肖同志，现在才一点半。”张迟淮给他摇了摇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
“才？看来婚姻觉悟不高，”郑亦肖懒懒道，“学学沈胖子，晚上十一点半打电话，就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张迟淮笑笑没说话。
郑亦肖也笑了。
两人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好久没像过这样不做什么，就闲散地聊着天，没什么目的性，偶尔搭一两句嘴，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的场景了。
“婚前抑郁啊张迟淮？”郑亦肖突然就笑出了声，还挺大声的那种。
“你神经，我盼结婚盼很久了，只是突然安定下来......”张迟淮又喝了一小口，“感觉挺神奇的。”
“有了归宿的感觉。”
张迟淮微不可微地点了点头，“嗯。”
“怎么愿意嫁到杭州来了。”郑亦肖给他开了罐啤酒。
“一开始也不愿意，后来这几年，她爸爸见我态度还不错，慢慢也就转变了，”张迟淮垂着眼，手指捏着罐上的环扣巴拉着，随意道，“我本来也打算去苏州发展的。”
“她妈呢？”
郑亦肖虽然不太清楚，但也略有耳闻，苏远黛妈妈贪污判了好些年，好像最近快放出来了，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闹事。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要不就留在杭州吧，也落得个清净。”
“也好，”郑亦肖附和道，“到时候不放心的话，可以请多几个人护护场子。”
“嗯，以防万一。”张迟淮举杯跟他碰了碰。
郑亦肖也举起，由衷地说了句：“新婚快乐。”
“你也是。”
郑亦肖笑了笑，嗯了一声，“我新不新婚都很快乐。”
张迟淮哼了一声，笑道：“我年头，你年尾呗。”
“我怕你？”
“有种。”
两人又碰了碰。
结果这一碰，天就亮了。
-
婚礼前天，虽然天气还是很冷，但已经能看到一些光秃的枝干上，冒出了绿色的新芽。
苏远初在杭州租了一栋别墅，为的就是婚礼当天方便接新娘，一群人在别墅里忙里忙外，好不热闹。
顾含烟笑了笑，她这个堂哥向来嘴硬心软，就算脸上再不情愿，私底下还是会默默把所有东西都搞妥。
上次他说漏了嘴，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心里这么想，眼神也就这么看过了过去。
苏远初：“......”
顾含烟对他嘿嘿一笑。
“还笑，过来串气球。”苏远初‘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收到！”
忙了一天下来之后，郑亦肖过来接她吃饭。
看着她满脸红扑扑的样子，轻轻地笑了两声，“累不累？”
“还好啦，热热闹闹的才好。”
“嗯，新郎那边更热闹，”郑亦肖摊开手，里面有几道很深的凹痕。
“你不会也负责串气球去了吧？”顾含烟捂嘴笑了笑。
“是啊，你也是？”郑亦肖也笑了。
“啊，同病相怜啊郑老板。”
“没事，以后......”郑亦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让他隔壁屋也给我串上。”
顾含烟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于是晃了晃神，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浮现起笑意。
郑亦肖也挠了挠头，撇开脸也笑了。
顾含烟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侧眼看去，是宋景呈的消息，她特地看了一眼郑亦肖，确认他没往这边看过来，她才打开。
宋景呈：【师姐，过两天我出国了，到时候你能来送我一下么？】
顾含烟愣愣。
郑亦肖见她表情不太对劲，问道：“怎么？”
顾含烟回神，假装镇定：“没什么......我一个朋友去旅游，问我要什么土特产。”
郑亦肖点点头，没再多问。
顾含烟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手机上，指尖敲敲打打，只回了一句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