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不断的发展,渐渐的由政府包揽,成为专门的河运营救处。
门口的小兵并不认识陆疆,上前阻拦,“来着何人?胆敢擅闯。”
另一边,一个机灵的小兵已经跑进堂内禀告了。
堂主正在里间喝茶,见小兵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呵斥道:“跑什么?”
小兵禀报,“堂主,外面来了个人说要见你。”
堂主听后,见怪不怪,这每年死于船难的人许多,省不得家里有兄弟的人要来培元堂闹。堂主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喝着茶,仿佛并没有什么人打扰他。
只是外面不断传来哎哟的呼痛声,声音渐渐凄厉,堂主不由得从位置上站起,抬眼看过去。
一个身形高大威武的男子正大步朝堂内走来,他穿着深衣大袑,右中拿着佩剑,面容黑沉冷峻,气质狠厉,但剑未出鞘,想来他刚刚就是拿它教训了一顿小兵门们。
堂主赶紧上前迎接,走近些才看清陆疆腰间挂着的铜鎏金令牌,竟然是二品武将!
堂主冷汗直流,赶紧下跪行礼,“下官不知将军莅临,有失远迎,望将军海涵。”
周围的小兵见状,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也纷纷跪下叩头。
堂主是个中年微胖的男子,官场并没有什么建树,混了二十多年才得了个堂主当当。这堂主虽说是七品,实际就是个指挥水兵救人的活,并无多大权力。
“不必多礼。”陆疆略过跪在地上的堂主,径直走到里间坐下。
堂主知道自己待客不周,也不敢说什么,赶紧站起来吩咐小兵给贵客倒茶。
陆疆不想在此处耽搁太久,直接道明来意:“我今日来是为调查七月初七当天在清水河发生的航船事故。”
堂主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军,清水河每年发生航船事故众多,下官也记不太清了,不如我把卷宗找来如何?”
此话正合陆疆心意,他点头答应。
卷宗由文书拿上来,一年一卷,分别记录所辖地区每年的航船事故,详细记录了事故原因、死亡人数、捞尸几具和官府的抚恤拨款。
陆疆接过卷宗,翻到七月初七,卷上空白,并没有航船事故发生。
他垂眸思索,他编造自己于七月初七在清水河畔发现桑月,可若没有船沉他该如何继续编造她的身世。
陆疆又往前翻一页,七月初六,清水河桑木林上游不远的渡口发生商船倾覆,死者十五人,失踪一人,救起六人。船难原因,河水湍急,船只陷入漩涡,失去平衡。
陆疆仔细查看死者名单,男十一人、女四人,其中有一对是夫妻,失踪之人是他们的女儿。
陆疆的视线停在失踪一人的字迹上,这个人正好为他所用。
“失踪之人可有找到?”陆疆指着卷宗上失踪那一栏问道。
“未曾。”堂主恭谨地站在陆疆身边,战战兢兢地答道。
“可知失踪之人姓名、年龄?”陆疆又问。
“这······”时间太久,堂主记忆模糊起来,“下官记不起了。”
堂主努力回想着,可清水河沉船那么多,每年失踪死亡者不计其数,他如何能记得一个小小商船的失踪者呢。
因为紧张,汗水浸透了堂主的内裳。
陆疆朝旁边的小兵看去,并给堂主使了个眼色。
堂主接收到陆疆的信息,把周围的人挥退下去。
霎时间,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将军有何吩咐?”堂主弓着腰,敬等发话。
“很好。”陆疆啪的一声把卷宗合上,“失踪之人姓桑,名月,年十八,堂主可记得了。”
陆疆眼神锋利地看着堂主,如天上的雄鹰盯着猎物,身上的压迫感十足。
堂主浑身一颤,直直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原来竟是为了这般,篡改卷宗信息之事,并非没有发生过。达官贵族的浪荡公子们,常常找江上无人认领的浮尸,来做自己的替死鬼掩罪。
可能让将军亲自出马的却是从未有之,那个叫桑月的姑娘到底是何人,竟然这般重要。
“把它记到卷宗上去。”陆疆沉声命令。
“好咧。”堂主马上拿来笔墨,当着陆疆的面把失踪之人的信息补全,顺便把其父母的姓氏也改为桑姓。
见信息填上,陆疆忽而问起:“船上打捞的死者,一般如何处理?”
堂主解释:“死者被培元堂打捞队捞起,如果尸体长期无人认领的便埋到义山。”
清水河船难多发,官府体恤百姓,划了座山头专门埋尸,那山头就叫义山。
名为义山,实则乱葬岗罢了。
陆疆点头,表示知晓,略微思考过后,指着卷宗上救起的六人问道:“可有生还者的人员记录?”
“堂内从来只记死者,不记活人。”堂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