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估量他有五尺九的身高,也勉勉强强够穿吧。
谁知赵祺昱接过孟昭的茶,手都拧紧了,茶杯欲裂。
“徐秀才,您快别说话了吧,知您无意冒犯,我家公子本也不欲追究。”
聂云成搜查了贼人的身体之后走过来,轻声制止。
他很了解自家主上,受此折辱让有洁癖的主上几乎忍无可忍,如今勉强披着她用过的被毯已十分克制,还要穿她的衣物?
“主上,贼人已死!”聂云成回禀。
王洵乐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他刚才还有气儿……”
聂云成看了她一眼,又向赵祺昱解释:“中毒身亡,看似服了砒/霜。身上无任何标记,也无明显的物证,只搜出来这一件!”
那是一只麻布褡裢。
“这……有什么关系么……”孟昭小声嘀咕。
“有关系,方才玄字号房那些灰,足以证明此人是来取物证的,只是来不及逃走,便只能烧毁了。”聂云成答。
赵祺昱擦干了水渍,轻轻把手帕扔到茶几上,淡声吩咐:“去看看他双肩及手掌。”
聂云成再去,查看了一番,眼神左右摇摆,神情微凛,回禀道:“主上,他双肩有拔罐痕迹,隐有活血化瘀膏药,双手老茧厚实。”
很显然,死者是皇城司的逻卒!
皇城司日常操练极重,多有负伤,此人虽然髀间无雕青,但还是被大王一眼认出来了。
这事牵扯到皇城司,只能说明更复杂了。
赵祺昱接过热茶喝了一口,神色极淡:“那便与我们无关了。”
王洵乐听得心惊肉跳,正想着那是不是也与她无关之时,赵祺昱忽然有闲功夫打量她了。
一双秋潭掩琥珀般深褐色的眸子转过来,淡淡扫到她身上,让她一阵激灵。
“江南西路洪州士子徐寄晞?”
“在……小生在……魏公子,有何指教?”
“某记得洪州的解元姓徐,洪州南昌县人,己亥年三月生,年一十有七,当真年少有为,且与你年纪相仿,莫非是你?”
王洵乐心想他怎么对她的身份如此清楚?
而且他突然过问她的来历,莫非对她产生了怀疑?方才打斗中的无意“非礼”,真有所揣测?
然而方才只是刹那的接触,她便弹开了,他应当也没反应过来吧?
王洵乐对此耿耿于怀,但又必须装作镇定,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咳咳……正是区区在下。”
“洪州的解元来头不小,仅入州学一年便过发解试,取解元。你师从何人?”
“小生……师从州学学正——胡庸胡学究。”
“入州学之前你师从何人?”
面对他的接连盘问,她沉默了一会儿,心中警惕,愈加谨慎回答:“小生七岁之后家道中落,便跟随蒙师王乙王先生走访名川,游历四方……”
她说得有点心虚,因为徐寄晞的身份是套用洪州乡绅徐员外別宅子的身份,本名徐衡。
徐员外无子嗣,死后家财均被族人侵占,徐衡仅为养在外室的別宅子,且身有异疾得不到族里承认。
母亲还被构陷下狱惨死,尚有良知的奴仆偷偷放走徐衡逃出了宅邸,那时候徐衡不过才七八岁。
之后杳无音信,直到王洵乐突然冒出来,认领了身份,入州学之前还改了名,成为徐寄晞。
可是无人知晓年幼的徐衡已经死了。
而徐衡的蒙师王乙孑然一身,游历四方,居无定所,且于两年前病逝,亦无从考证。
虽然是舅舅给她寻了这一假身份,不过她既然替徐衡活着,这份仇她也将一并记着。
“王乙,字著安……新余人?我记得仅在景顺元年秋闱过了发解试,次年壬辰科春闱省试落榜,往后累举不第,一个白衣秀士⑶可以教出解元?”
王洵乐心惊,这魏王……不会真的如传闻中的……过目不忘吧?怎么什么都了如指掌?
她赶忙解释:“沾贴经墨义的光,再加上小生自幼流浪,了解民间疾苦,点了些时策的题。”
颍朝自庆隆年间科举改制,废有唐以来诸科,只保留进士、明经、明法三科内容,并演化成诗赋、论、策、贴经四部分。
且不分榜取士,进士不只看诗赋骈文,还偏实务策论;明经也不只是贴经墨义,还需通晓经旨;明法更是要求熟读法令,明辨是非。如此综合取士,更有利于朝廷识才用人。
“王乙秀才也教武艺?”
“啊,这倒没有,只是某自小失怙恃,便跟江湖杂耍的学了些拳脚功夫,以备防身。”
“你这可不止是拳脚功夫?”
“确实只够防身,只是刚才错认魏公子为贼子,应激生欲!”
赵祺昱淡淡打量着她,见她着实貌丑,他看着都碍眼,实在很难联想她可能是一